原来在离重华居不远的地方,有几棵李子树,树上结满了红彤彤果子。就在红绿相间的树冠中间,露出一个淡黄的身影,不是花笑是谁。 此时花笑整个身体踩在一棵单薄的树枝上,一只手臂弯曲,抱着什么,一只手臂高高抬起,正揪住了一只通红的李子,往下拽。 “花笑,你干什么?”周寒大声喊。 花笑回头瞅了一眼,然后一使劲,将那颗李子摘了下来,然后从树上跳下来。 周寒待花笑跑近了,看到花笑外面穿的那件小衫上,兜了不少李子。 “掌柜的,你尝尝,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花笑抓了一把李子,塞在周寒手里,然后又毫不见外地抓了一把,塞给旁边的重华居侍卫。 “吃,别客气,树上还有好多,不够我再去摘。” 侍卫手捧着李子,一脸呆愣,看看手里的,又瞧瞧不远处的李子树。 周寒将李子放回花笑小衫上,拉着花笑就跑了。 “哎,掌柜的,我们跑什么啊?”花笑一边跟着周寒跑,还一边满不在乎地吃着李子。 离得重华居远了,周寒放开花笑,点着花笑道:“你以为这在自己家啊,那果树是你的?” “掌柜的,那树上果子都熟透了,也没人摘。烂在树上多可惜,所以我就去摘了几个,顺便也和那几个人套套近乎。”花笑嘻嘻笑着说。 “你跟他们套近乎干什么?”周寒狐疑地问。 “当然是想从他们那儿打听点厉王的事。” “我的天!”周寒的心差点跳出胸腔,这个小妖精真是无知者无畏。 “怎么了,掌柜的?”看着周寒那变得不正常的神情,花笑将吃了一半的李子放下,问。 “厉王是什么人,他的事是随便打听的。”若不是身在王府中,周寒真想吼出来。“你还敢向厉王的贴身侍卫打听,你不想活了?” “这么严重?”花笑还是有点不信,“不就是点闲话吗?” 周寒稍稍顺了顺气,道:“也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侍女,厉王现在还用得着我。若是换了别人敢向他们打听厉王的事,他们便可抽刀砍了你。” “哦!”花笑虽然没被吓住,但脸上嘻笑的神情没了。 “走吧!”周寒继续向前而去。 花笑连追上去,“掌柜的,我们去哪?是去芷园还是秋斑阁?” “回紫雨斋。” “为什么回去?”花笑还想在王府多逛逛。 “你不饿吗?” 花笑眼前一亮,“对啊,该吃饭了。王府里的饭,我还从没吃过。上次,他们给世子送的饭好香啊!” 花笑想着那香喷喷的饭菜,脚步也快了。 “小妖精,你别乱跑!”周寒不得不大声提醒。 紫雨斋前,一个人手中提着提篮走来走去。 周寒看到这个人,忍住了没有说话。这个人正是混进王府的汤与,也是周寒儿时的同伴鸡爪。 进了紫雨斋,汤与默默地将饭菜摆好。 “哇,真是太香了。”花笑顾不得汤与还在,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吃起来。 汤与刚转过身,周寒便叫住了他。 “汤与!” 汤与转过身来,却始终低着头。 “你不在梁景身边,来王府做什么?” 虽然周寒以前就在王府看见汤与,但那时,周寒身边有莺奴。莺奴虽与周寒亲近,毕竟是厉王的人,所以周寒一直没问过汤与为什么来王府。 “世子让我来王府,多经历经历,见见世面。”汤与回答。 “哎,你跟我们也不说实话吗?世子跟他老爹的关系不好,怎么可能把自己身边的人,送到老爹身边。”花笑虽然吃着,可耳朵没闲着。她一边嚼着菜,一边说。 汤与面色微红,看了花笑一眼,又抬头看向周寒。 周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并没有责怪和催逼之意。 “阿寒!”汤与叫了一声周寒,那语调之中,能很明显听出来他的意思,他不想说。 “你不想说,那就让我来猜猜。”周寒走到汤与身边。“梁景让你来查找江州府军印信的下落,可能话,最好能拿到印信,是不是?” 汤与惊讶地望着周寒。 周寒面色一沉,不悦道:“梁景怎么能这么做?他难道不知道此事有多危险吗?且不说王府里有勾陈卫,便是侍卫中高手也有不少。” “不是。你不要怪世子,是我自己要来的。”汤与赶忙为梁景辩解。 “你——” 汤与点点头,“自从知道王爷私自藏起了江州军的印信,世子便叫来大哥和我,商议该怎么做。是我主动提出混进王府,伺机查找印信。世子并未让我一定要取到印信。他说,只要知道下落就行,后面的事由他去做。” “这也不行。”周寒一口否决。“你很清楚厉王怀着怎样的心思。他想夺回皇位,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江州的兵权对他很重要,他决不会随随便便将兵权印信放于某处。你来找那东西,本就担着一定的风险。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回头我和梁景说,让他放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