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穆传恩是憋着什么坏吧?” “就是,就是。”花笑连连点头。 “没过多久,穆传恩突然对洪宝荷说。洪家就洪宝荷一个女儿,洪老爷自己在家乡无人奉养,不如把老爷子接到江州来,也好照顾。” “洪宝荷觉得这个提议特别好。穆传恩说自己公务繁忙,便让洪宝荷去接,并安排了车马。洪宝荷不疑有它,就去了。谁知道穆传恩买通了一伙强盗,将洪宝荷杀死在半路上,就这样,洪宝荷变成了鬼。” “那她怎么在镜子里的?” “掌柜的,你听我往下讲!”花笑拿捏了起来。 “洪宝荷死的不甘心,又放不下儿女,鬼魂随着尸体回到了家里。那日夜里,却恰好看到穆传恩与杀她的那个强盗头子讨价还价。洪宝荷这才知道自己是被穆传恩害死的,她要报仇。” “可一个鬼魂能做什么,洪宝荷只能在晚上摔个杯子,扔个盘子,惊扰一下穆传恩。穆传恩在外面请了一个法师捉鬼。哦,那时离鹤还没来江州。洪宝荷躲了起来,才逃过法师捉鬼法器,从此以后也不敢轻易闹腾,生怕被收走。” “有一天晚上,她去小女儿的绣楼看望穆映秋。却见穆映秋在镜台前摆弄一个铜镜。自从听到她的死讯后,年仅十岁小女儿就日日哭泣,缠着姐姐要亲娘。” “大女儿便将洪宝荷生前所用的一整套镜台搬到了穆映秋屋中,让她看到镜台就像看到亲娘一样。穆映秋手中拿的铜镜曾是洪宝荷生前日日所用。” 周寒点点头,略有明了。 “洪宝荷对宁大人说,她当时看到穆映秋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方法,用金簪将自己的手指扎破,然后在铜镜上写上了洪宝荷的名字,再然后对镜呼唤。” “唤了三遍之后,洪宝荷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奔铜镜而去。就像铜镜中有什么东西将她拽着,她拼命也挣脱不开。” “眨眼洪宝荷就被吸入了铜镜之中,然后她听到穆映秋激动地大叫‘娘亲’,穆映秋居然能看到她了。” “应该是如此。”周寒道,“铜镜白日聚阳,夜晚聚阴。那面铜镜是洪宝荷之物,上面沾染了洪宝荷的气息。” “穆遇秋与洪宝荷是母女,血脉相连,在能聚阴的铜镜之上,用与鬼魂气血相连的血写下鬼魂名字,便成了一个简易的缚灵符。穆映秋呼唤洪宝荷的名字,便是激活了这张符。” 周寒说到这儿,微微点头,“难怪穆映秋要白将铜镜藏在镜台之中,晚上才取出。若是白日接触了阳气,铜镜聚阳,这个缚灵符就会被阳气冲散,而失效了。” “穆映秋一个闺阁女儿,怎么会这等法术?难道她修炼过?”花笑疑惑地问。 “有那面铜镜,有母女这种血亲关系,即使没有修炼过,穆映秋也可以施用。或许是穆映秋向那捉鬼的法师请教来的。好了,这个不重要,你说说,穆传恩那十多位夫人怎么死的?” “哦。母女可以通过铜镜相见交谈后,洪宝荷便将穆传恩害她身死的事,告诉了穆映秋。穆映秋当时便要去找姐姐和哥哥,为亲娘报仇。” “洪宝荷阻止了穆映秋,并对穆映秋说,穆传恩杀她无非是想娶程家姑娘,通过程家的权势,在仕途上更上一层。只要不让他如愿,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所以母女俩就配合起来,对穆传恩实施报复。” “当穆传恩将程家姑娘娶进门,穆映秋就进入程家姑娘住的福阗园,将那面铜镜放在程家姑娘的床底下。” “当程家姑娘晚上入睡之时,洪宝荷就会利用铜镜,吸取程家姑娘生气。几天后,程家姑娘就在无声无息中死去。人死之后,穆映秋就会把铜镜再取走,放回镜台中。” “那个镜台是洪宝荷的嫁妆,用的是香樟木打造,可以隔绝阴气,所以,只要铜镜放在镜台之中,就没人会发现洪宝荷的鬼魂。” “嗯,穆映秋的绣楼非常干净,若不是死者有怨气,谁也不会想到这儿会有鬼。” “他们母女就是用这个方法,将穆传恩娶进家门不论妻或妾,一个个害死。洪宝荷也曾想过离开铜镜,去阴世。” “可穆映秋一哭,洪宝荷就心软了,所以这一留就是十几年。这母女俩真是可怜,但又可恨。”花笑感叹道。 周寒眨着眼,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花笑,看得花笑莫名其妙。 “掌柜,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没有片面的可怜她们,孺子可教。”周寒笑道。 “掌柜,你知道吗,宁大人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就去穆家抓穆传恩,那动作真是帅死了。” 花笑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两只眼亮起了星星,一副痴迷的样子。 “刚夸你一句,就又开始犯傻。”周寒转过脸去,不忍直视。 “掌柜,明天宁大人就开堂审穆传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宁大人说了,不管穆传恩认不认罪,他都要杀了穆传恩。”花笑拽着周寒的衣袖,期盼她答应。 “这是为什么?”周寒很惊讶,心里想,“就算宁远恒有些霸道,但他以前也从没有过,还没审,就定罪的。” 周寒将花笑的手扒拉开,“明天的事,明天说。收拾一下,关店门,你今天晚上不用去找僵尸了吗?” “哎呀,差点忘了。”花笑一溜烟跑到店后去准备了。 周寒回到家,刚进院子,就见周冥正顺着院子跑。他的手里举着一个用书卷成的筒,指着面前的空中,边跑还边喊:“站住,我试就一下。” 正屋门前的台阶上,刘津看着周冥,呵呵地傻笑。 若在常人眼里,周冥和刘津都不太正常。但在周寒的眼中,周冥追着的是吕升。吕升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冲周冥喊:“不干,我就不干!” 刘芳儿浮在刘津身旁,也和她弟弟一样,看着周冥和吕升两人笑。 “你们这是干什么?”周寒打断这一家子不太正常的行为。 “唰”,吕升像看到救星一样,一阵风藏到了周寒身后,指着周冥道:“公子,救救我,他要定住我。” “我就用你试试术,不是真定你。”周冥站住脚,为自己解释。 “不干!”吕升从周寒身后探出头来,“那太难受了,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