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爱国看他们这样，点头同意了。 “电话费要从你们自己出。”牛爱国补充道。 他可不想当冤大头。 林天华和林天北愣愣的看着牛爱国。 他们都这么惨了，大队长竟然还要他们出电话费。 他们感受到了这里对他们深深的恶意。 他们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自己都做了什么。 牛爱国本来是想说从工分扣的，但是他们一直受伤，压根没有什么工分。 之前就欠了大队不少钱了。 再让他们用工分抵，那肯定是不够的。 牛爱国点了几个知青，给他们俩洗个澡，这样子去大队办公室真是太埋汰了。 他以后还怎么待在办公室啊。 这一身的味道。 被点名的知青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也只能听话的去给他们烧水洗澡。 靠近他们的时候还掩着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这样子又深深的伤害了兄弟俩的心灵。 这段日子绝对算是他们最黑暗的岁月了。 他们已经想不到自己还会坏成什么样了。 但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们一巴掌。 告诉他们只有更坏，没有最坏。 等到他们收拾完，牛爱国才让这几个知青扶着他们去大队办公室打电话。 拿起电话的那一刻，林天华和林天北激动的要落泪了。 他们的苦日子终于就要过去了。 林天北拘谨的对牛爱国说道：“大队长，等我们爸妈给我们寄钱了，我们就还你电话费。” 牛爱国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同时他也在旁边监督以及暗暗计时。 绝对不能让他们占了公家的便宜。 那些扶着他们俩来的知青也没有走，想要听听他们电话里说啥。 他们的家里是没有电话的，他们电话是拨打给了他们记忆中和他们家交好的人家。 他们家里富裕，已经装了电话。 那家人接到电话，听到是林天华和林天北俩兄弟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晦气。 他们早就远离顾振雄一家子了。 之前是他们瞎了眼，现在眼睛看清楚了，可不早早远离了他们家吗？ 不过碍于林天华和林天北的苦苦哀求，他们还是不情不愿的去给他们传达了。 他们让林天华和林天北过半小时再打过来，之后就果断的挂了电话。 态度可谓是非常不好了。 但是林天华和林天北也只能忍了，他们经历过这些事情，已经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就这么等了半个小时，他们兴冲冲满怀期待的又拨通了电话。 林天华：“喂。” 电话那头传来柳桂香激动的声音。 “喂，是天华啊？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啊？”柳桂香关切的问道。 林天华听到这句话，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他所有的委屈全部都涌上了心头，然后他就开始了诉苦。 “妈，我过的一点都不好，到了这边，我们就伤了腿，钱也被偷了，其他知青也不管我们，我们差点就饿死了，呜呜呜……” 听到儿子的哭声，柳桂香也跟着落泪，这可把她给心疼坏了。 毕竟是放在心尖尖上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啊。 “儿子，你受苦了……”她哽咽的说道。 顾振雄在旁边揽住柳桂香柔声安慰。 这看的电话的主人家直翻白眼。 “呜呜呜，妈，你不知道，顾茉璃一点都不顾念亲情，她还打我，呜呜呜……” 林天华继续哭诉着，他现在只能对着自己的母亲哭诉了。 在知青院根本没有人会理他们。 柳桂香张口就骂， “反了天了她这丫头，去了乡下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她全然忘了，她之前被顾茉璃收拾的情形了。 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电话里面的声音很大，牛爱国也听到了，他也直翻白眼。 不过他还想听下去他们还会说什么，所以没有打断。 不过他都暗暗记在心里了。 送他们过来的知青听到他诋毁他们的话，也都气急。 也都暗暗记在心里。 林天华诉起苦来全然忘了周围人的存在了。 他滔滔不绝的把这段时间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部说了一遍。 惹的那边的柳桂香频频抹眼泪。 电话的主人家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林清雪因为作风问题被发配大西北农场的事情已经传的他们这里人尽皆知了。 现在谁不鄙夷他们家。 茉璃那丫头比她的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就她们家这样的，竟然还敢骂茉璃。 当然，林清雪的事情，也是他舅舅刘雄故意传播的。 他就是要搞臭顾家的名声，让他们一家都不好过。 现在柳桂香和顾振雄到哪里都会被人鄙夷，遭受白眼。 哪怕顾振雄的职位再高，也挡不住众人鄙视的眼神。 现在他们都有点怕出门了。 一出门就要被人指指点点。 同时，他们也很心痛清雪竟然要去受那样的苦。 顾振雄甚至放话说怎么去大西北的不是顾茉璃。 让众人更加同情顾茉璃摊上这样的爸还有这样的后妈。 发泄了一通的林天华总算把这些天的郁气都发泄出去了。 林天北在旁边提醒他说正事。 这电话已经打了许久了，这电话费都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 林天华深吸一口气，信心满满的对电话那头说道：“妈，我们已经身无分文了，还欠着大队一笔钱，你能不能打笔钱给我们啊？” 柳桂香听到这话，呆愣在原地。 林天华原本的信心满满，在感受到电话那头的沉默的时候，变的不那么自信了。 他又试探的喊道：“妈？” 柳桂香突然哭倒在顾振雄的怀里，这可把顾振雄给心疼坏了。 一叠声的安慰着柳桂香。 终于，柳桂香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她怀着愧疚又带点欣喜的对电话那头说道：“天华啊，我又怀孕了，你又要当哥哥了，所以我们可能也帮不了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