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看到女人躺在担架上,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已无生命体征。走过去,想给她号号脉,看她是不是真死,却被她丈夫蛮横拦下来。 “不行,你不能碰我家娘子!”男人横身担架前,张开双臂,似护崽的老母鸡,不让萧凌靠近她。 萧凌也不着急,不紧不慢问:“她是不是死了,我必须确认一下。” “你真搞笑!”男人生气地说,“人怎么会假死?” “我是大夫,我比你更专业。”萧凌说,“不然,这事我不认!” 没办法,他只得挪开,让萧凌给死人号脉。 萧凌将三根手指搭在女人手腕处,用心仔细感受,女人的脉搏确实不跳动,胸口也无起伏,证明人不再呼吸。 但萧凌不相信,自己没开猛药,只是调理肝脏的普通药物,怎么会吃死人呢? 这里一定有蹊跷。 周围的人看到萧凌的脸色有点差,以为女人真死了,开始小声议论萧凌医术不行,还有些人不敢让萧凌治,干脆离开了平价医馆。 林溪担心极了,怕萧凌治死人,吃官司,让她母女再次过流浪日子。 萧凌将手指搭在女人脖子间,仔细感受她大动脉的情况。 表面看,也是一马平川,没有跳动。若用力下压,手指还是感受到微不可察的跳动。 也就是说,女人并没有死透,还有一口气,体内的血也在流动。 萧凌告诉男人:“你娘子没有死,还可以抢救。” “一派胡言!”男人翻白眼,气急败坏说,“人死了,你还要折腾她?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病人也指责萧凌不负责任,人死了就死了,赶快认个错,赔些钱,大事化成小事,不就结束了?煮熟的鸭子嘴硬,死不承认又有什么好处呢? 萧凌说:“我不知道你将活人抬到这里,硬说成死人的动机是什么。我负责任地告诉你,治病救人是我的职业,人死没死,我比你更精通。” “不行,人是真的死了,必须赔钱,并给我娘子披麻戴孝,坟前摔盆。不然,我去官府告你!”男人说出了真实的动机。 萧凌料到他会这样说,只说:“你娘子没死,我为何要赔钱?还有,你提的要求太过分,恕我不能接受。” 周围的人炸了锅,治死了人,还不赔钱,这不是耍赖吗?神医就是这样的神医?真是瞎了眼! “你这黑心庸医,把我媳妇治死,你还不赔礼道歉并赔钱?”男人丶大声吆喝,对周围的病人说,“都来看,都来看,医生治死人啦!” 不用他喊,院子里几百病人,也早就看到了。大家站得远远的看热闹,看萧凌如何应对这个棘手难题。 毕竟,萧凌年龄不大,经历世事也不多,能顺利处理好此事,还是有很大的挑战性的。 男人越是上窜下跳,非要把这件事闹大,越是提醒了萧凌,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般人,哪怕夫妻感情不太好,听说妻子并没有死,也会要大夫全力救活她,而不是停尸于前,索赔钱财。 除非男人不是女人的丈夫,他们没有一点感情,是在演一出双簧戏,想骗自己的钱,或者是别人派来给自己制造麻烦的? 萧凌想到昨天,在杜康酒楼得罪全县的医届联盟,如果他们出手惩罚自己,可能给自己下套,让女人假装死于自己之手,打击自己的名声,让自己无生意可做。 人心险恶,防不胜防啊! 萧凌镇定地问男子:“洪齐福会长,一向可好?” “啊!” 男人的脸色猝变,万万没料到戏才演一半,就被萧凌给看破,失败,失败,真是失败! 既然演到这里了,哪怕演砸了,还要继续演下去,总之一定将医届联盟交代的侮辱话,全部扣在萧凌头上,让他无法翻身。 他假装不认识什么洪齐福,迫切地向萧凌要钱,有钱就解决一切问题,他也不会告官。 林溪想到好不容易赚的钱,还要赔给这个男人,心里就很痛。但不赔钱,他肯定会闹下去,闹得四邻不宁。到底该怎么办,她六神无主。 通过察颜观色,萧凌看透男人的内心,告诉他:“想从我手里骗钱?你还太嫩!我明确告诉你,一文也没有!你再不讲实话,我会报官,让官府的人将你捉走,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 男人丶大窘,硬着头皮说:“你这个黑心庸医,治死我媳妇,你还有理了?叫官?你倒是叫啊,看官爷来了,是抓你,还是抓我!” 周围的人震惊了,萧凌真勇敢啊,这样了,他还敢报官?真是日了狗了。 萧凌对徒弟张培说:“去,到县衙报官,称有人诈骗,让他们来抓人。” 张培点点头,迅速走出医馆,真的报案去了。 这时候,男人害怕了。因为他知道,不要太久,官差就会来。只要萧凌找出女人真正的病因,他插翅难逃。 不过,他仗着后台硬,并不十分怕萧凌,反而怒道:“我家娘子昨天好好的,吃了你开的药,一夜间死掉了,你这个黑心医生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