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温研睡得并不安稳,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自己。 怪怪的。 第二天,她去找了王队长说依旧去昨天的地方上工。 听到她的话,王队长神色复杂,几次欲言又止,但还是松口让她去了。 “温知青,去上工啊?” “对。” 温研笑眯眯的跟路过的大娘打招呼。 像这样的招呼每天都有很多。 起因是大家看温研好看,于是试探性的喊她,谁知道她应了,还是笑着应的。 “笑起来啊,那眼睛像掺水了一样,润得哟,还有那俩小酒窝,可太讨喜了,红杏子一样的小嘴啊,还会甜甜的喊大娘……” 村里头最爽朗的大娘花姐拍拍大腿说得那叫一个起劲。 “对对对,活像菩萨,俊死了。” “还有文化,听我家皮小子说,还会写文章嘞。” 大家你一口我一口,活把温研吹上天。 温研看着亲切可人的大娘们,心里头一阵暖意。 谁说农村大妈只会说闲话,明明也有好的。 起码比那些斗心眼子斗得死去活来的人直快太多。 她也愿意教她们的孩子认字。 不过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事来着? 是什么呢? 算了,到时候自然会想起来。 直到,到地方看见已经翻了一半土的沈确后,她才猛然想起,她好像忘记上药了! 昨天又是一堆事,她气得饭都没吃,别说涂药了。 她有些心虚。 也没什么心虚的,对吧?反正是她的身体。 “你脸怎么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打断了在和心虚不心虚做斗争的温研。 “啊?”温研愣了下,看见放下锄头走近的人,心里发怵。 他这人怎么动不动黑脸凑那么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他了。 沈确认真看着她的侧脸,黑白分明的眼睛像狼群狩猎一样仔细扫过每一寸肌肤。 危险又隐隐动怒。 他在生气? 气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看着温研有种不知名的压迫感和窒息感。 “嗯?怎么不说话了?” 沈确检查完了,专注静谧带着野性的眼睛盯着她的眸子。 温研后仰头,微微拉开点距离喘气,水润的眸子看向别处,只是不看他。 “没,就是和人闹了点矛盾打了一架,放心,她比我惨多了。” 温研打着哈哈,打架什么的实在是太不雅了,放作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毕竟能动口绝不动手嘛。 但现在情况特殊,还是能动手别动口吧。 她小心翼翼转过眼睛观察他,“你……你怎么了?” 沈确一噎,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迷茫。 对啊,他怎么了? 他生气做甚? 打架就打架,受伤就受伤,关他什么事? 他看一眼温研,有疑惑有不解,还有一股深埋的郁气。 沈确赌气转身,冷沉的声音传来:“跟过来。” 这是生气了? 温研不解,但还是跟上了,只不过动作有些慢。 虽然蛇没毒,但是还是有些麻肿的。 温研几次想开口让沈确走慢点,但是想到叫住他后,他又兀自制造冷气。 还是算了。 直到沈确转身看见落后他一大截的温研,胸口又堵起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走不快不知道喊他吗? 沈确很恼火却又很讨厌自己的恼火。 十分不喜欢自己被她左右情绪。 他等了温研一会儿,看她腿又肿了点,都气乐了。 “坐这。” 温研乖巧坐下,不敢说话。 “昨晚又没上药?” 的确没上药的温研: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沉默吧。 沈确是真的气到了,一方面是她的态度,一方面是她不把她自己的伤当回事,于是声音大了一点: “腿不要就锯了,半残人还学别人打架。” 除了第二次见面遇到蛇之外,还没被他吼过的温研:“你凶我?” 她声线不稳,不可置信的看着给她拆布条的沈确,眸光颤动。 温研使劲把腿从他掌下抽出,巨大的冲力让她后仰,身体失控的倒向一旁,被蛇咬到的地方又磕上石头尖端。 痛得她直咬唇。 眼里水光更盛。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沈确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摔了磕了快掉泪珠子了。 “你做什么?” 沈确连忙起身去扶她:“闹什么大小姐脾气?” 猛一听到这话温研更委屈了。 她闹大小姐脾气? 她被子被抢,被强迫捆绑男性营销,还不允许她生气委屈? 于是泪珠子掉下来了,一同掉落的还有温研哽咽的嗓音:“沈确,我讨厌你。” 讨厌你老是凶巴巴的,讨厌我老是在你面前掉眼泪,讨厌关心我却只会冷着张脸的你。 沈确的心微滞,动作有一瞬的迟缓。 看到温研冒出的眼泪时又突然醒过来。 小姑娘哭得实在是太惨了,半点不含糊的哭,委屈到声音不稳直打嗝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