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研闪身进入神魂时人都惊呆了,这是墨渚的内心世界吗? 寂寥荒芜,死寂无声。 目之所及皆是海,深黑的一望无垠的死海,没有波纹没有阳光,压抑的黑云笼罩着沉默。 她是此处唯一的生机。 温研局促的立在原地,脚下的泥土浸泡了海水,松松软软的,凹陷下一个小脚印,漆黑的海浪刚巧停在脚印外围。 她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海浪也退了一步,湿润的沙土暴露在昏沉的光影下。 还挺有意思。 温研不清楚墨渚能不能感应到她在里面的动作,她蹲下仔细观察黑色的土壤,莫名觉得熟悉,伸手一捏,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来。 这不是土地界的宝贝壤,黑土吗?! 墨渚真的暴殄天物,这么肥的地他居然藏着掖着拿来荒!!! 温研莫名愤慨,感觉什么基因要觉醒了。 她想种地,谁也别拦她。 虽然是在海中央,且没有阳光穿过,但是谁说现在没有以后就没有了?这云也可以散嘛。 她用力跺脚欲喊墨渚,却感觉脚掌下什么东西在鼓动,一下一下的冗长又沉闷,她跟着声音走走停停,最后站在反应最大的地方用力踩了踩,鼓动更密了。 这声音,好奇怪。 也是墨渚内心世界的一部分吗? “墨渚,你在听吗?”她在那块地方又踩了踩。 外面的墨渚愣愣的把手放在心脏处。 它跳得好快,一下又一下用力到快要蹦出来。 是温小研在踩它吗? 她厌恶了吧。 墨渚捂着心闭上眼,酸涩爬满红线缠绞的心脏,他自嘲的勾起嘴角,凉薄落寞。 漆黑的死水,压抑的空间,那是用来绞杀敌人的,肥沃的土壤是他们用生机养起着的。 其中有兽也有……人。 墨渚想着就这样吧,把她养在里面,闹也好吵也罢,等他把人杀完了再放出来……或者永远别出来。 病态的情绪来得急切又迅猛,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肆意叫嚣…… “关起来关起来关起来……” “墨渚,墨渚?你听见了嘛?帮我找把种子来,我不出去了,留在这种地,等你办完事后我给你一片青葱的绿野!” “关起……嗯?” 等下,他没听岔吧? 不,不出来了?! 墨渚捂着心脏懵懵的,向来风轻云淡的脸出现一丝裂痕,显然没搞清楚状况。 不是,虽然结果一样。 但他想关她是一回事,她主动要求留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温研怕他没听清,特意蹲下身拍了拍异常活跃的心脏,刚刚他走神的时候她就弄清了跳来跳去的这东西是什么。 他之前不是说能听到她的心跳嘛,想来这跳起来没完没了的东西也是他的心跳了。 “太活跃了,想装听不到都难……” 温研无奈扶额。 “温小研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墨渚沉默半晌问她。 “挺好的啊,那些浪花好有礼貌,我走哪都给我让一条路诶,”温研的惊喜清晰可感:“布灵布灵的像黑钻一样,而且这土也很肥,肯定能种好多菜!好多花!” “那留在这里好不好?”墨渚的声音低哑又蛊惑。 然而他终究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当然好啊,我还求之不得呢。”温研摩拳擦掌,势要给墨渚种出一片碧绿的岛。 墨渚一愣,低低的笑细碎着溢出,他捂着眼睛笑得弯了腰喘不过气来,他真的好高兴啊,她的情丝缠得真紧,心脏快活得几乎濒死…… “墨渚,你能不能别那么激动?我感觉这里快塌了……” 温研看着这片岌岌可危随时快塌的地方说。 墨渚还在笑,胸腔连带着心脏都在无节律的起伏,他笑着笑着竟溢出了眼泪。 她希望他能爱她听她的全部,他又何尝不是呢? 只不过她大胆,所以直言直语,他懦弱,只会卑怯揣测。 “墨渚,你别笑了,不是玩跟踪吗?小心别跟丢了。” “不会,不会丢,永远不会丢。”墨渚缓慢开口,眸底晦暗不明。 不是,他在神神叨叨的说什么? 她说的是兆言兆语啊天。 温研无奈扶额,怎么隐约觉得他说的好像是自己,嘶,怪怪的。 温研飘出来瞅一眼墨渚,他眼神柔得快滴水了。 吓得她急忙跑回他神魂里待着。 妈耶,刚刚见到的是假的墨渚吧…… “记得给我带种子。”温研提醒了他一句,又捣鼓地去了,琢磨着分区种植。 “行。” 墨渚浅笑应了,提速追上扛人跑的兆言,心情一片大好。 光有种子哪能够,不来点九品皇参、七星绛珠草……都对不住温小研的精心侍弄。 他依稀记得老家伙们之前抢了不少好东西。 兆言右眼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魔宫顶楼的平台处。 白灵灵白衣飘飘立在高墙,面上覆着白纱清丽的小脸若隐若现,身后跟着圆润的婢女,衬得她越发纤瘦柔弱。 她掐着娇嫩的嗓音柔柔道:“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灵灵!” 兆言扔下碍眼的兆语,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只见他眸光闪动,张开手向着娇人全力奔来。 不要问他为什么不飞,因为奔跑更让人感动也更美。 看着灵灵白蝴蝶一样落在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搂住,兆言有种别样的满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来他和灵灵已有多个春秋未见。 “夫君!” “灵灵!” 他们用力呼喊对方,含情脉脉,眼中再无他人。 跟在暗处的墨渚脸色一青一白,他按下手掌,强压下想两巴掌拍死对面两个恶心玩意的念头。 用力过猛的动作加上强凹的嗓音和做作的步伐,怎么看怎么脚趾抠地。 这场面比生吞苍蝇还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