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手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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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设在东安门内宝玉楼,檐牙高啄,斗拱精雕,琼楼玉宇,锦帷铺设,绣屏分立男女之席。

命妇家眷皆是盛装打扮,个个满头珠翠,遍身罗绮,华丽宝光交错闪烁,争奇斗艳。

唯独林挽朝,一身白衣,只配一支白玉簪,灼若芙蕖。蛾眉婉转,稳重端庄,遗世独立。

裴淮止的声音幽幽的从身后响起,他替林挽朝看向薛行渊,眼里带着几分嘲弄。

“你瞧,他又在看你呢?”

林挽朝视线未动,视若无睹的向女席上走去。

“薛将军,”裴淮止主动上前,睨着薛行渊,“怎么来参加个宫宴都这般大的杀气啊?”

薛行渊眯着眼看他,可万般厌恶却只能压在心底,最终化为一个恭敬的扶手躬身:“裴寺卿好。”

裴淮止戏谑看他虚伪的恭维,眼里笑意甚然,往作为走去:“薛将军今日一人来的?”

“家妻染了风寒,不便出门。”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喜得贵子人生三大得意事……薛将军新婚两次,可算是得意了两次,真叫人艳羡。”

薛行渊咬牙,片刻后又笑了,不甘示弱的问:“那寺卿大人呢?就没什么得意的事情?是因为不想吗?”

裴淮止坐了下来,拿帕子拭手,撇了撇眉:“自然是想的。”他抬头看向薛行渊,目光缓缓的往后,落在林挽朝身上:“但我心悦之人不想,有什么办法呢?

薛行渊回头,林挽朝格外正与几个王侯夫人寒暄,姿态端庄,漂亮话说的一套一套,但眼里的疏离微露,毕竟薛行渊是见过她曾经温顺乖巧的眼神。

“是吗?”薛行渊笑着,坐了下来,与裴淮止隔了一张桌子:“那大人的心悦之人可否也心悦大人呢?”

裴淮止的手指在面前的杯沿缓缓转圈,笑意深邃:“无碍,烈女怕缠郎呐。”

“裴大人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裴淮止吹了吹杯子里的热茶:“甜不甜的,扭下来尝一口才知道。”

薛行渊手里的杯子瞬间碎裂,薄唇紧抿,目光森冷。

“我希望你不要让挽朝做那些肮脏事,她怕脏,更怕血。”

“呵呵……”裴淮止垂着头笑了起来,笑了许久才堪堪稳住,意犹未尽:“薛将军可真是多情大爱啊,对自己合离了的原配夫人都这么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夜新婚得意的不是你一般。”

“我成婚与否,都会一直护着挽朝,她与我相识三载,她满门惨死,我是唯一真正在意她的人!”

话落,裴淮止的笑容止住,一点点褪去,冷然的看向薛行渊。

“唯一?你怎知,我与她相识的就比你晚呢?”

薛行渊微微一怔,眼中闪过怀疑:“什么意思?”

裴淮止没应他,收回视线,眼中沉着什么,像浓雾中,捉摸不透。

薛行渊愈发觉得不对,追问道:“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接近挽朝,是你蓄谋已久?”

“蓄谋已久?”裴淮止侧眸凝视着薛行渊,轻声道:“是你,亲自把她推到我跟前的呀。”

薛行渊此刻的惊愕是大于愤怒的。

裴淮止何出此言?

他怎么会认识林挽朝?

那林挽朝呢?是不是……也比认识自己先认识他?

“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的喧嚷瞬间归位寂静,两侧数十名官员家眷纷纷起身恭迎。

皇后自玄关处款款而来,身着金黄凤凰刺绣的云烟衫,搭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眉眼虽是温慈柔爱,却仍透出至尊威严。

待行至座上主位,皇后缓缓开口:“诸位爱卿,开宴。”

话落,丝竹管弦乐曲响起,宫廷舞曲悠悠扬扬的入场开始,金玉帘箔,明月珠壁,琼浆玉液,幡旄光影流转。

皇后提杯,宾客随起,只听她道:“春夏相拥,顺颂时宜,往日光景仍旧明晰,故于今春之末,此日良辰提酒贺诸位爱卿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众官拜下,行礼之际,眼神交错间已是波涛汹涌。

京兆府尹附和道:“娘娘徽柔懿和,实乃是中宫典范!”

裴淮止举杯将酒一饮而尽,心下冷笑,瞧着这阿谀奉承又是开始了,难免得好些时间。他无趣的抬眸,透过艳丽纱帐看见林挽朝的影子。

隔着帘布,她细腻的面容像是被湮湿,只剩下琢磨不清的模糊。

裴淮止手肘着桌案,好似一点都不避讳。

薛行渊换了个杯盏将酒一饮而尽,落下后发觉裴淮止一直往对面看,顺着目光看去,知道他是在看林挽朝。

“寺卿大人,目光灼灼,未免太惹眼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薛将军不喜美人?”

“我可不似大人这般明目张胆。”

“是啊,你是直接将美人从漠北带回京都,收入私府,比不上我筵席痴心遥望。”

薛行渊一旁时都察院左都御史之子沈汒,现任掌召令,面若白玉,身着锦袍,已经喝的有些醉意,凑过来调侃道:“衣香鬓影,醉卧花涧,薛兄啊,你知道京都人多嫉羡你呀?”

薛行渊冷眸看沈汒,“什么意思?”

“你与那林氏千金可是有过一次花烛之夜,我们呢?对她是可望而不可即,你说这能不艳羡吗?只是你脱手的早了,如今她是伯爵之女,任大理寺女官,可比你从大漠捡回来的那采药女有意思的多。”

言辞间尽是风月,而心思早已在权势的棋局中走了千里。

沈氏是天子近臣,深得陛下信赖,算起来,薛行渊和他为一派,但听着他言语中轻贱林挽朝,眼神阴郁下来。

“既然知道她是伯爵之女,便不是你能肖想冒犯的。”

沈汒没听出薛行渊话里的冷意,只是笑,手捏着杯子闭眼琢磨:“你既已都说肖想了,莫不是连想都不能想?”

下一刻,一根玉镖“嗖”的飞来,穿过沈汒手中的杯子,钉在桌子上。

顿时,筵席像是断了的弦,安静下来。

沈汒睁开眼睛看着那根玉镖,嵌入桌案,离自己的掌心不足一指宽。

顺着目光看去,只见裴淮止甩着扇子,脸上带着嘲弄的笑。

“抱歉了,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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