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淮应该是刚和人谈完生意,餐桌上有三副碗筷,但却只有他一个人。 他懒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挑着眉尾道:“之前我追你你不要,现在来和这些奇葩剩男相亲?” 沈听榆礼节性地笑了笑,“盛总就别再开这种玩笑了,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应该给足她尊重和安全感。” 盛祁淮收起调侃的笑容,估计也是认同沈听榆所说的。 “怎么突然就想要相亲了?”他问。 厉璟渊生死未明的这几年,他不是没有追求过她,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她也曾亲口承认,要等他回来。 难道……厉璟渊真的死了? 沈听榆低垂着眉,“珩珩需要一个爸爸。” 她不能细说,厉璟渊隐藏身份回来,定是有他的计划的。 恨归恨,但终归是做不出伤害他的事情来。 盛祁淮许久没有开口,沈听榆便站起来道:“今天谢谢你替我说话,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 沈听榆看向他。 盛祁淮双手抱臂,“我准备导个恋综,有兴趣参加吗?” “你?”沈听榆诧异。 他不是老总吗?怎么突然要当导演了? 盛祁淮拖长语调,“不行吗?还是你不相信我?” 沈听榆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有点意外。” “钱多,导来玩玩,所以你来不来?你作为嘉宾出席的话,那我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盛祁淮越想越觉得划算,眼眸闪了闪说:“来参加的男嘉宾都是我亲自挑选且调查过的,家世清白,人品也好,比你的奇葩相亲对象好多了。” 沈听榆犹豫了,如果上恋综的话,厉璟渊看到了会怎么想? 既然他这么无情,那她也不想让他好受。 她就要赌一赌,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了。 “我可以带孩子去吗?” 沈听榆突然一个惊天大雷般的问题给盛祁淮差点击焦了,他不可思议地问:“你来真的吗?” “嗯。” 盛祁淮摸了摸下巴,思考着。沈听榆的孩子还没有公之于众呢,这不就是妥妥的流量炸弹吗? 他答应地十分爽快,“可以,一切随你,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我参加。”沈听榆答应得很干脆。 当初她为了厉璟渊放弃华舞,如今好像也该回去了,正好借这个恋综过渡一下。 想到自己有一天很可能要和别人结婚,她心里就忍不住泛起一股钝痛。 厉璟渊,你到底是有苦衷,还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即便被伤得很深,但她内心还是期盼着,答案能是前者。 …… 吃晚饭的时候,宋瑾欣问:“听听,今天的相亲怎么样?顺利吗?” 小君珩已经吃饱了,正在院子里和周姨玩耍,消着食。 沈听榆把和杜明理的谈话简单说了一下,顿时给三人都气得不轻。 沈径心里门清着,看着宋瑾欣道:“老婆,相亲就算了吧,那些人摆明了看不上我们沈家,不会给我门听听介绍什么好伙子的。” 宋瑾欣也被气得没了胃口,重重地把筷子放下了,“当初我们沈家没没落时,她们拼命巴结,恨不得把嘴角翘到天上去,如今让她们帮听听介绍个对象,她们居然拿这种无能无品的人来搪塞我,诋毁我的女儿。” 说着说着,她差点哭了,既自责,又替女儿感到委屈。 沈径拍她的背安慰她。 沈听榆嘴角弯起一抹宁静的浅笑,也宽慰道:“妈妈,没事儿,反正我也没看上他们。” “乖乖,受委屈了。”宋瑾欣脸上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 沈听榆摇了摇头。 晚饭后,沈听榆来到阳台上发呆。饭桌上一直没吭声的沈渡舟走了过来。 沈听榆听见动静回头喊了声,“哥。” “凉不凉?”沈渡舟温柔地问。 如今的傍晚已经有点吹风了。 沈听榆摇头,“不凉,你坐。” 阳台上的秋千椅很大,两个人坐都很宽敞。 过了会儿,沈渡舟终于忍不住说明来意,“听听,你可以告诉哥哥,为什么突然做出要相亲的决定吗?” 同在一个屋檐下,他看得很清楚,听听根本忘不了厉璟渊。 她爱得很深,深到都快迷失了自己,不然当初也不会放弃华舞,毅然去经商了。 “我……”沈听榆开了口,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只一个字,之后就是长达许久的沉默。 她其实有点怕哥哥会逼问,因为他很容易就能识破她是不是在撒谎。 但沈渡舟哪里舍得逼她,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不想说就不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哥哥。” 沈听榆满眼感激地看着他,然后笑弯了眉眼,真诚地说:“谢谢哥。” 沈渡舟轻笑一声,“一家人,不说谢字。” 又陪着沈听榆坐了会儿,沈渡舟就要回书房处理公务了。 但转身之际,沈听榆叫住了他。 她很认真地说:“哥哥,对不起。” 沈渡舟拧眉,回头看她,“对不起又是怎么来的。” 沈听榆道:“那天晚上我出门扔垃圾,全都看见了。” 沈渡舟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僵了僵。 那天晚上,沈听榆闲着没事干,就顺便出门去扔下垃圾,结果却看见了哥哥的身影,他正和一个女人在纠缠不清。 那个女人是个熟悉面孔,如今鼎鼎有名的大明星,叫纪疏雨。 沈听榆也不是故意想偷听的,就是那个距离刚好能听见,为了不被发现,她进退两难。 纪疏雨硬要把自己的银行卡塞给沈渡舟,“渡舟,我拿着这些钱没什么用,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我的歉礼。” 沈渡舟不肯接,态度很强硬,“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当初是你执意要分手的,既如此,那就永远不要再纠缠了。” “我这不是施舍你,我……总之就当是我求求你了,你拿着吧。”纪疏雨那双杏眼水光潋滟的,马上就要流下眼泪来了。 但沈渡舟无动于衷,他冰冷的眸子下,是克制的爱意和对眼前人的恨意,两种冲突的情绪交织着,让他的身体微微发着抖。 沈听榆有些意外,隐隐约约嗅到了些什么,因为一向温润有礼的哥哥,第一次这样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