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老大怒了,“给我杀了他们。” “是。” 一众小弟冲了上去。 这时,一个防水袋骨碌碌地滚到了他们的脚下,还在往外冒着白烟。 阎老大脸色大变,“快!后撤,躲开。” 但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砰”的一声,一个小型手榴弹爆炸了。 “啊~”不少人被炸伤,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白烟瞬间将整个房间都笼罩住了,睁眼看不清前路。 厉璟渊小声对沈听榆道:“我们走。” 沈听榆不想拖后腿,强撑着站了起来。 这个“小型手榴弹”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那种,是过年时周凛闲得无聊,用烟花做的,没什么攻击力。 厉璟渊牵着沈听榆的手跑了出去,外面虽然不一定比里面安全,但是至少空间比较大,不至于那么快就被堵在死路里,任人宰割。 沈听榆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就是个累赘。 她哭着说:“阿渊,你先走,他们暂时不会杀我的,你在这里,他们杀心只会更重。” “你先走,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沈听榆的语气已经哽咽到不像样了,因为她知道,阿渊是不会丢下她离开的,所以她才那么难过。 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他留下来陪她。 甲板上的风很大,吹动两人的发丝。 厉璟渊笑了笑,突然猛地将她抱入了怀里,语气平静地安抚道:“就算要死,我也会死在你前面。” 沈听榆说不出一句话来,泪水止不住地流。 她拼命摇头,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 但很明显,厉璟渊懂,但是他坚决不会那样做。 让他撇下她自己独活,绝无可能! 听见有很多道脚步声跑近,厉璟渊赶紧松开了沈听榆,旁边有一堆货物,他把她往那里推。 急声道:“你先躲好。” 沈听榆知道现在多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于是乖乖听话,按他说的做。 货物的缝隙很小,沈听榆躲进去已经没剩多少地方了。 这时候,阎老大等人已经追了出来,他被惹怒了,直接举枪对准厉璟渊,扣动扳机。 这一枪,打中了厉璟渊的腿。 他痛得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差点跪了下去。 沈听榆看见他左腿上多了一个血窟窿,心都要碎了。 厉璟渊忍痛转身,直视着阎老大,然后扶着护栏往他的方向走去。 他需要离听听远一点,需要拖延时间,等人来。 他可以死,但是听听不可以! 阎老大看着他手里的枪,说不忌惮是假的,刚刚那一枪,他开得极快,险些就要了他的命。 厉璟渊额头和颈间的青筋疼得凸起,但也仅此而已,他神情肃冷,仿佛无事发生。 阎老大很喜欢他这副落败样,笑着道:“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不如自己赏自己个子弹吃吧,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那我的妻子呢?”厉璟渊问。 “呵!她是你弟弟点名要的人,我自然会把她送回去。” 厉璟渊没有说话,似乎在犹豫。 沈听榆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出声道:“从龙潭入虎穴,那我回去干嘛?” 话落,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也叫对峙。 也是这个时候,沈听榆听到的时钟“嘀嗒”声更加清晰了,就好像是……近在咫尺。 沈听榆推开了面前的货物,眼前的东西直接让她瞳孔地震。 是定时炸弹! 而且此刻,上面的时间显示,还有十秒钟。 沈听榆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但她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厉璟渊的方向就跑了过去,大声喊:“阿渊,有炸弹,快跑!” 听见这话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显然谁都不知道。 阎老大还怒道:“你可别乱说。” 厉璟渊的腿中弹了,他心急如焚,想上去接沈听榆都做不到。 只有沈听榆知道,只剩十秒钟不到了,她一把扑进厉璟渊的怀里,原意是想将他扑倒的,但炸弹就是在这个时候爆炸的。 这次不像厉璟渊刚刚那个跟玩过家家似的,巨大的火光亮起,整艘船都遭到了重创。 所有人都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七分八散。 沈听榆没有将厉璟渊扑倒,所以她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两人抱在一起飞了出去,又重重掉落在地上。 厉璟渊怕沈听榆受到二次创伤,于是抱着她滚了一圈,最后自己的背部狠狠地撞到了护栏上,整个胸腔都被挤压了一下。 但他还是死死地抱着沈听榆,不肯放手。 沈听榆脑子里“嗡”的一下空白了,被震得耳鸣,喉咙里涌上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厉璟渊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沈听榆的情况。 她嘴里有血,呼吸很乱。 厉璟渊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来,捧着她的脸,着急地唤她,“听听,你怎么样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听榆艰难地点了点头。 厉璟渊这才松了口气,再次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 沈听榆感受着他的体温,逐渐缓过神来,“我们跳海吧。” 船已经着火了,撑不了多久了,待在上面还怕阎老大他们回过神来呢。 厉璟渊点头,“好,有我在,别害怕!” 沈听榆不会游泳,但是有阿渊在,她就不怕。 厉璟渊将人扶了起来,两人刚准备翻越护栏,又是“砰”的一声,居然还有炸弹。 本来船就已经损毁严重了,这一炸又是重击。 船直接从中间断裂开来了。 厉璟渊和沈听榆所站的位置失去了平衡,往一边歪去,两人都受了伤,所以根本站不稳,顺着那个斜坡就滚了下去。 沈听榆更是直接滚出了护栏,紧急时刻厉璟渊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还有些疑惑,不是本来就要下海吗?为什么阿渊还要拉住她? 一抬头,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直接让她的呼吸都滞了好一会儿。 这艘船的护栏是铁做的,一根弯曲的铁棍直接刺穿了厉璟渊的大腿,穿透过去的那一大截血淋淋的,甚至沾着白色的肉。 而且还是阿渊前不久中弹的那条左腿。 沈听榆的视线立马被泪水模糊了,可是如今眼泪没有用。 她只能强装镇定地劝道:“阿渊你先松手,我会游泳的,你放我下去。” 多一个人的重量施加在伤口上,沈听榆不敢想象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