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榆因为心疼,眼眶都红了,她盯着谢闻枭问:“你觉得这样对他公平吗?他几乎没有承受过林家的一点好,却要承担林家那么大的血海深仇,他不在乎,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会很累。” 谢闻枭被她的问题给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最后他只能眼神闪躲地道:“可是他身上流着林家的血啊!” “生育之恩很大,但大不过人生,父母从不问孩子愿不愿意降生,同理,孩子长大后要走什么样的路,他们也是无权干涉太多的。” 谢闻枭那张向来能言善辩的嘴,此时张了张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他已经理亏了。 白凝叉着腰道:“听到没有,我们夫人在和你讲道理。” “你现在已经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你这是想造反?” 白凝的手放了下来,有些心虚地嘀咕道:“我虽然是小姨的人,可是没有厉总他们,我也留不下来啊!” 谢闻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懒得说话。 沈听榆对他们的故事越来越好奇了,得找个时间问问才行。 谢闻枭说:“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小姨那边要是还有其他指示,我也是会照做的。” “先打个商量,伤害夫人的事你可不能干。”白凝气势汹汹地道。 谢闻枭轻笑一声,有几分无奈,“我只能说,尽量。” 他毕竟是跟着小姨长大的,没有小姨就不会有今天的他,他不能忘本。 白凝明显对他的答案很不满意,扭头哼了声。 这时,一辆车身流畅的迈巴赫驶了过来,是厉璟渊的车。 谢闻枭“啧”了声,“来得还挺快。” 厉璟渊第一时间下了车,面容冷峻地朝他们走来。 谢闻枭一脸开心地张开了双臂,与他双向奔赴,“璟渊弟弟,我们还是这么有默契。” 他就知道,厉璟渊一定能猜到他的行动轨迹。 厉璟渊面无表情地伸手将他推开了,他来到沈听榆的面前,问:“他做了什么?” “他没做什么,就是来传话的。” 谢闻枭一脸受伤地凑了上来,“时隔这么久才见一面,你怎么把我当仇人似的?恶意这么大真的好吗?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会伤害弟妹的人?” “你就是。”白凝说:“你内心可能不会,但你会听命于小姨。” “那没办法,我就是小姨养大的狗。”谢闻枭开玩笑地道。 厉璟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略带警告地开口说:“我的妻子,就是我的底线。” “小姨也是我的底线。” 气氛一下子就降入了冰点。 几人的神仙颜值惹来旁人的频频回眸,但都没有人敢驻足下来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毕竟他们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特别是那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不认识,但有一个是当今厉家的***——厉璟渊。 旁边还有他的妻子,如今的华舞界新贵——沈听榆。 谢闻枭“嘶”了声,主动缓和气氛,“我们暂时还没有必要这样吧?事情不是还没走到那一步吗?我们还是好兄弟的,弟妹,你说是吧?” 他朝沈听榆眨了眨眼睛,还很自然地把手臂搭在了厉璟渊的肩膀上。 沈听榆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是的。” 她看向阿渊道:“他真的只是来传话的,没有对我产生恶意。” 厉璟渊的神色缓了缓。 谢闻枭知道在这个话题上面两人是指定聊不到一块的,于是他道:“饿了,我初来华国京都,你们请我吃顿饭不为过吧?” “不请,周姨已经做好饭等我们回去了。”厉璟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周姨做的饭菜了,此刻你一提起,我还真是想念的不行。” 厉璟渊:…… 最后谢闻枭恬不知耻地跟着他们回了家。 车上,厉璟渊把沈听榆抱到了腿上,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的嘴角。 然后柔声问:“谢闻枭和你说了什么?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他只是传达了小姨的话,说让我去M国,以便你没有后顾之忧地去报仇。” 厉璟渊神色淡漠,“不用管这些话,有我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沈听榆的心有些酸胀,“这些话,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和我提过?” “没必要提,我知道你的梦想只有在华国才能实现,你是绝对不想去M国的,但你肯定又会想,我老公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应该妥协一次,然后你就会被这些想法搞得夜不能寐、心事重重。” “我不想你这么好看的一张小脸,皱在一起。” 沈听榆忍不住被逗笑了,“油嘴滑舌的。” 厉璟渊愉悦地勾唇,“看到你就情不自禁。” “但是还有一个原因,你没猜到。” 厉璟渊:“是什么?” “我不想你背负太多东西,你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可以活得开开心心的。” 厉璟渊心尖颤动,低头下去与女孩额头相抵,“只要有你陪着我,我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那我会陪你一辈子的。”沈听榆承诺道。 …… 因为谢闻枭的加入,所有人都上桌吃了顿饭。 吃完后,谢池和周凛主动帮周姨收拾餐桌。 白凝缠着沈听榆去散步。 沈听榆知道,她这是想为阿渊和谢闻枭制造单独说话的空间,于是她十分配合的随她去了。 谢闻枭知道厉璟渊是个憋不出什么屁话来的性子,于是主动提议说:“去楼上露台聊聊?” “走吧。”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到了露台上,他们气场相近,就是性格有些不一样。 落日的余辉洒在他们身上。 谢闻枭身上透露出来的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痞,而厉璟渊则更多的是冷淡和漠然,他只有在面对沈听榆的时候,才是深情的。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不报仇了?” 厉璟渊看着远处的落日,说:“我觉得我一直在报仇。” 谢闻枭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厉璟渊的意思。 在他看来,夺走一个人最在乎的东西也算是一种报仇。 其实他也觉得可以了,可是小姨的想法太过偏激,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