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榆下车后,门内的保镖们神情有所松动,但却没有问候她,想必也是不想暴露她的身份。 门外有保镖看见了沈听榆,于是跑到林肯车的后窗敲了敲。 车窗摇下,保镖对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 沈听榆现在十分沉得住气,她不能再给阿渊添麻烦了,所以站着没动。 她总得先知道这个人是谁。 没有让她失望,车门很快就打开了,里面的人没有走出来,而是坐在轮椅上被抬出来的。 沈听榆瞬间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手也紧张地攥住了包包。 厉凌州,阿渊的爸爸,他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阿渊没有和她提过这个人,但据她看来,父子俩根本不对付。 厉凌州被抬下来后,就看向了沈听榆。 沈听榆竟然都已经出现在这里了,自然不能装作和厉璟渊不熟。 她主动上前去,微笑着说:“厉叔叔好。” 厉凌州眯着眼睛打量她,明显是认出沈听榆来了,他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都住在这里了,你说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厉凌州嘲讽一笑,“小地方回来的人还真是下贱,什么人的床都敢上。” 沈听榆的眼底冷了冷,皮笑肉不笑地说:“什么人?他不是你的儿子吗?语气怎么这么轻蔑?” “呵!我才没有他那样的儿子,我和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厉凌州边说边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膝盖。 沈听榆的心里咯噔一声,暗想:看来他的腿断了真的和阿渊有关系。 她凝了凝心神,假装无情地道:“你们什么仇什么怨都和我没有关系,反正他现在也进去了,我好心去看他他还恶言相向,我和他之间已经断绝关系了。” 沈听榆现在全都明白了,如果自己在此刻暴露和阿渊的关系,那么他的敌人便会赌她是阿渊的软肋。 到时候不止是她有危险,就连阿渊也会被牵制。 所以现在最好的处境就是,撇清关系。 厉凌州一直在眯着眼睛看她,想看她到底是不是在骗自己。 沈听榆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后背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问:“既然你和他父子关系不好,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干什么,需要和你交代吗?”厉凌州阴冷地问。 沈听榆:“那确实不需要。” “我看在沈家的面子上,给你一天的时间搬出这里,若是明天你还在这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听榆面露疑惑,第一时间便想:他想干什么? 但其实一点都不难猜,若是阿渊的住所落在了他的手上,那么他想要栽赃陷害些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她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而这个猜测也让她为阿渊感到心寒。 恐怕这次阿渊出事,八成是他这位父亲下的手。 沈听榆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心里也更确定了一件事,那便是阿渊这次被捕,八成是可以安然无恙地出来,否则,厉凌州又怎么会急着再次制造“证据”? 她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沈听榆冲着他的背影厉声道:“我不同意,我凭什么要搬?厉璟渊说了,这个庄园是归我的。” 厉凌州原本准备离开的了,闻言抬手示意保镖停下来。 他轻蔑地看了一眼沈听榆,嘲讽道:“你沈家怎么说也是一个名门,为了一个庄园,你和我大呼小叫?” 沈听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沈家的是沈家的,我的是我的。” 她只知道,这个庄园不能给他,更不能让任何人进去,一旦从这里面搜出什么对阿渊不利的东西,那就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厉凌州的怒意写在了脸上,他厌恶地看着眼前貌美的女子,咬牙道:“这个庄园的钱,我折现给你。” “你少骗我了。”沈听榆故意用嘲讽的语气说:“你现在又不是厉氏的总裁了,而且以你和厉璟渊的关系来看,他肯定会将你的资金冷冻,你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厉凌州这下是彻底被激怒了。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保镖,保镖立马点头,朝沈听榆走了过去。 周姨虽然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和先生撇清关系,但她知道夫人绝对不会伤害先生。 她挡在夫人的面前,“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别乱来。” 沈听榆知道他们肯定会动手的,于是赶紧拉开了周姨。 结果下一秒,自己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沈听榆的头歪到了一边,耳鸣的感觉很不好受,眼前也一阵发黑。 男人和女人的力道还真是悬殊,当初宋瑾欣打了她一巴掌,她已经觉得很疼了,可今天这一巴掌下来,险些没让她晕倒。 沈听榆听见庄园门被打开的声音,保镖们已经冲出来保护她了。 耳边传来厉凌州模糊的声音,“你一个狐狸精,也敢瞧不起我。” “明天你若还不搬,我不介意让人将你扔出去。” 沈听榆视线清明了些,目睹着厉凌州上车离开,她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周姨哭得不行,“夫人,夫人你这是为什么啊?疼不疼?” “我没事周姨。” 沈听榆安抚了一句就看向保镖们。 为首的人跪了下来,满脸自责,“夫人对不起,是我们保护不周。” 沈听榆赶紧将他扶起,“没有,你们做得很好,阿渊一天没出来,就一天不能将人放进去,不管是谁都不能,知道了吗?” 保镖有些意外,“夫人,你也猜到他们的目的了?” “嗯。” 周姨扶着沈听榆进去。 她哭着问:“夫人,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说?你和先生的关系明明……” “周姨,你也觉得阿渊很在意我吧?” “那是自然。”周姨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从未见先生对谁这么在意过。 沈听榆:“那你觉得如果让阿渊的仇人知道我的存在,会怎么样?” 周姨只沉思了一会儿,瞳孔就放大了。 她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这笨脑子,夫人,我全都明白了。” 沈听榆苦涩地勾唇,“是啊,我也全都明白了。” 明白他为什么占有欲那么强,却还主动提出隐婚。 阿渊,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 在那段你不肯向我提及的过往里,你是不是受了很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