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琢有些意外,因为两人看着属实不像是合得来的。 也许是因为他和厉璟渊不是同一类人,所以他总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而沈听榆,她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谙世事,一脸单纯。 沈听榆说:“陆前辈,我和他一起回去,不劳烦你送我了。” 厉璟渊咬牙,敢情他要是不来,她就会让这个男人送她回家? “好。”陆文琢应下,他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你以后不要喊我前辈了,如果你愿意给我个面子的话,就喊我一声文琢哥吧。” “好,文琢哥。”沈听榆笑着应下了。 陆文琢可以说是沈听榆的偶像了,和偶像亲近些,她自然是愿意的。 一旁的厉璟渊脸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周身气压很低。 沈听榆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 反倒是陆文琢察觉到了,面露担忧地看向沈听榆。 但他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所以也不好贸然多话。 如果有机会的话,等沈听榆加入了队里,他再提醒一下她,离这个人远一点。 陆文琢离开了。 沈听榆回头说:“我们走吧。” 她这时候才发现厉璟渊的不对劲,这种感觉太久违了,就像自己一开始遇见他那会儿一样。 “你怎么了?” 厉璟渊闻言垂眸看她,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却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么着急走,是怕我们的关系暴露在他面前吗?” 同样是调侃的语气,但沈听榆就是觉得这次不一样了,好像是带着一点轻嘲。 沈听榆:“当然,我们不是隐婚吗?” 之前那次敢说出来是因为在场的人都是自己的朋友,可以保证她们不说出去,但和陆文琢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沈听榆不敢。 隐婚是两人一起提出的,所以她很怕自己会给厉璟渊添麻烦。 但厉璟渊听完后脸色不仅没有缓和,还愈发的深沉了,好像在克制着什么。 沈听榆不禁有些害怕了,手轻轻攥住了包包的带子,眼眸里流转着惧意。 厉璟渊见状拉回了些许理智,他吓着她了。 他艰难地扯出一抹笑,伸手去拉沈听榆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厉璟渊避开了这个话题,“我之前说要给你的惊喜准备好了,你和我去看看吧,好吗?” 沈听榆秀眉微拧,厉璟渊和她扣着的手有些用力,她感觉到了痛意。 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厉璟渊让她感到陌生和害怕。 厉璟渊的眼睛里有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执拗,今晚的他,彻底失控了。 他直觉这次如果放手的话,沈听榆定然会离他越来越远。 因为那个陆文琢和她站在一起时,两人的气质实在是太配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危机感。 况且,沈听榆的相册里,真真实实地存有这个人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在舞台上被聚光灯聚焦,和她一样耀眼。 而不是像他这般,被人诟病。 所以当沈听榆给他发信息时,他便什么都不管,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然后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 沈听榆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拒绝。 一般她这样,厉璟渊以前都会瞬间领会的。 但这一次,他却假装看不见。 厉璟渊:“我们走吧,离这里不远。” 沈听榆震惊,心里涌起了一股失落感,被动地被他带着往前走。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她觉得有些委屈,眼眶已经悄悄红了。 这还是第一次,厉璟渊这么不顾及她的意愿。 谢池帮两人打开车门,今天的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表情都是少有的认真。 这也让沈听榆确定了厉璟渊的不对劲。 等上了车,隔板降下,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沈听榆忍不住问:“阿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你是因为我,所以不开心吗?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她太需要一个答案了。 外面的路灯忽明忽暗,打在厉璟渊另一边的侧脸上,沈听榆完全看不清他的神情。 气氛愈发的紧张了,厉璟渊还不回答。 良久后,扣着沈听榆手的力道松了一些,然后她才听到一声,“没有。” 几秒后,厉璟渊又补了一句,“没有不开心。” 但这句话太没有说服力了。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只有手还轻轻地扣在一起。 车内温度适宜,沈听榆静下来才发现手上一片湿意。 她垂下头,借着路灯看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渗出鲜红的血迹。 “阿渊,你受伤了吗?”沈听榆顿时一片紧张,想去查看。 但厉璟渊的手却突然用力,沈听榆怎么样都掰不开。 她终于意识到厉璟渊今天是真的很异常了。 厉璟渊不想让她看到失态的自己,于是侧过身子去,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合上了猩红的双眼。 即便这样了,他还是安抚沈听榆,说:“没事,马上就到了。” 沈听榆虽然不知他为何这样,但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心疼了。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脸,近乎祈求道:“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 厉璟渊的心跳快了几拍,却是带着闷痛的。 他不敢说,因为说了,沈听榆一定会十分抗拒,甚至会因此讨厌他。 沈听榆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看起来脆弱又强势,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厉璟渊察觉到她的关心和安抚,心思动了动。 他下巴往前探了探,熟练地找到了她柔软的唇,浅浅试探后没有遭到抵触,才逐渐加深。 沈听榆现在一心只想安抚他的情绪,自然不会拒绝他的亲热。 她并不知道,最近的厉璟渊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历程。 一个盛祁淮已经让他时刻处于预警状态了,如今又来了一个让他更为忌惮的陆文琢。 双管齐下,把他所有的伪装都击垮了。 面对喜欢的人,他心里那点黑暗和自卑怎么都压不下去,同时他又霸道地想独占她。 没过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而厉璟渊的情绪也稳定了些许,他松开了沈听榆,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