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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最感到抱歉的是胡婉莹的母亲胡夫人。
“对不住了亲家母,我原本是想请徐道长为几个孩子看看,他们这两年身体欠佳,经常喝药,没想到竟给带来了麻烦。”
这位徐道长口碑很不错,据说给人看事儿算卦做法事都很厉害,没想到这个人挺较真,非要为难宋春雪。
宋春雪淡笑,“无事,没给你添麻烦就好。”
说着她抬步往外走,“既然徐道长坚持,那我们就门外切磋一下,无伤大雅。”
胡婉莹瞥了眼没有说话,站的笔直的刘春树,“也好,让亲家母受委屈了。”
“谈何委屈,我没那么脆弱。”
说话间,他们跨出了胡家大门。
江夜辉气愤不已,“可是娘,他们欺人太甚,让自己的徒弟跟你比,这不是在羞辱人吗,他们分明是小瞧我们,还阴阳怪气的提谢大人。”
他拦着宋春雪,“让我跟他比,输了就输了。”
宋春雪知道,老二是怕她输。
“没事,还是我来吧,争强好胜也是人的本性,只是这位徐道长格外率真了些,迟早要跟我比试的。”
既然躲不掉那就接招,她的性子是比之前低调沉稳了些,但不至于露怯。
江夜辉还想说什么,刘春树温声相劝,“让宋道长比吧,好叫他们死心,不然这人不好打发。”
胡夫人看了眼刘春树和江夜辉,心想她这女婿是个孝顺的,知道护着亲娘。
看得出来,谢大人的贴身随从跟她女婿走得挺近,据说他们只有一墙之隔,平日里往来密切。
将来他们的孩子应该也能沾点谢大人的光,若是能出个读书的料也好。
这样想着,胡夫人安心不少,对徐道长的刁难也不在意。
宋春雪拿出一把剑来,指着徐道长,“我不跟你徒弟比,咱俩比试比试。”
刚准备在腰侧拔出剑的徒弟愣了愣,看向自家师父。
徐道长笑了,“宋道长口气不小啊。”
“当然,毕竟我的师兄们都不是普通人,虽然我是沾了他们的光跟他们上阵杀过敌,但若是被他们知道我被人追着非要跟人家的弟子切磋,大概会怪我太没骨气了。”
宋春雪站姿端正,抬起手中的剑直指徐道长,“要比就咱俩比,你家小徒弟还是跟我儿子比吧,或者改日跟我的徒弟比也行。”
不就是徒弟吗,她也有。
非要追着欺负人,宋春雪可不是省油的灯。
徐道长看着她的手,“宋道长还是个左撇子?”
“见笑了,我左右手都能打。”她平日里一手拿剑一手拿鞭子,顺手的很。
徐道长轻笑一声,并未将一个满打满算才练了三年剑的女修放在眼里。
只是最近时常能听到宋道长的名号,他最讨厌徒有虚名的修道者。
“还请宋道长指教。”说着,徐道长从袖中划出自己的剑,抬起手腕朝宋春雪袭去。
宋春雪躲闪几招,熟悉了他的剑法,猛然蓄力,用这几日最新学的剑招,铆足了力气朝他进攻。
两剑相触震得掌心发麻,徐道长至少练了十几年的剑,气势如虹,剑气逼人,大气沉稳。
但宋春雪剑法极快,或许是她学过的剑诀和修炼法门不同寻常,略显生涩的剑气却极其嚣张,眼花缭乱的动作起初让徐道长不屑一顾,到后面却连连后退。
宋春雪很快改换了剑法,用了大师兄教她的几招,以迅雷之势步步紧逼。
“咣咣咣!”
“铛~”
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宋春雪一个飞身而起,将徐道长手中的剑震成了两段。
徐道长震惊不已,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断剑,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条巷子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一般不会出门前瞧热闹。
但这边的动静,还是引得远处的门口挤着几个人伸长脖子张望。
宋春雪手握长剑,拱手道,“承让了。”
徐道长还是没有回神,似乎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大意的败了。
“我们走吧。”宋春雪朝胡夫人点了点头,“亲家母,告辞了。”
“哎……好。”
胡夫人挤出一丝笑意,还是不敢相信,这位亲家母的剑使得那么好,完全不是花架子。
胡婉莹从她身后探出脑袋,兴奋的抱着手,“娘,江伯母好厉害啊,那个转身太潇洒了,我也想学。”
胡夫人想说她两句,看到徐道长的神情,打算回去再说。
“徐道长,徐道长?”
徐道长这才回神。
“师父,这该如何是好?”旁边的小徒弟站在他身后,“咱们还进去吗?”
徐道长看了眼掉在地上的断剑,恢复如常。
“这剑不好使,回头再铸一把,好好跟她比试比试,是为师大意了。”说着,他转头看向胡夫人,“让夫人见笑了,先办正事吧。”
“哎好好,徐道长里边请。”
胡夫人心想,刚才让你先办正事你不听,现在被人打了一巴掌,好受吧。
叫你为难女人小瞧女人,活该。
……
走出巷子,江夜辉在马车上哈哈大笑。
“叫他逞能瞧不起人,自讨苦吃了吧,哈哈哈,你刚才看到他的脸色没,什么叫猪肝色我算是见识到了。”
“他无非是觉得,娘是沾了别人的光,觉得你就是个花架子,投机取巧还混的比他好不服气呗,现在看来,娘真是名副其实,内有乾坤的宋道长,哈哈哈~”
江夜辉可太开心了,今天也算是简单明了的见证了,自己的母亲有多厉害。
他收起笑意,像模像样的抱拳道,“娘,你的剑耍得真好,我都快看不到剑影了。之前听道长说你痴迷练剑,起早贪黑的,比种地还热心,我一开始不大信,现在我信了。”
宋道长双手抱在前面,“这叫功夫不负有心人,不过我知道练剑是一回事,练对剑法是另一回事,若不是那么多人送了我剑谱,我可能只是傻乎乎的练,不知道什么适合自己,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练十年也是白练。”
老二点点头,“这倒是,找到诀窍很重要,那能教教我吗?”
“能啊,今晚就教你一套,若是年底还练不出个名堂,我就不管你了。回头上山教我的徒弟去,那两个徒弟就特别勤快。”
反正像他们小时候那样,追在屁股后面提醒孩子做这做那的事儿,她不会再干了,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