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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出远门,让宋春雪觉得,自己还算不上一个好母亲。
这次回去,她一定要将几个孩子的未来安排好,然后安安心心的出家修道。
“明日午时之前若是不将和离书与韵儿的嫁妆送回来,谢某便出钱请一帮吹唢呐和哭丧的人,去你们府上,为那个无辜的孩子办一场法事,那毕竟是韵儿的孩子,身上还留着谢家一半的血脉。”
谢征声音沉稳,对着灰溜溜往外走的人高声道,“慢走不送。”
谢家大哥二哥又在屋里跟谢征寒暄了几句,喝了两盏茶,商议好过几日就是谢二爷的生辰,大家一起前去贺寿。
但大家还是劝他,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让谢征小心提防常府的人来阴的。
谢征自然知道,这些年他走过的地方,见过的邪恶面比在京城多多了。
但是他无所畏惧。
回京前,他就做好了见招拆招的准备。
只是他没想过,第一个拆的招,会是女儿的夫家。
等大家散去,谢家父女在书房聊了许久。
出来的时候,神情平静且温和。
谢灵韵脸上带着自信且坚定的笑容。
“父亲放心,这些事情都交给我,这两年,我没有甘心成为一个摆设,做谁家的儿媳,谢府内外的事,都在暗中盯着。”
“爹,你不妨带姨母去外面逛逛,尽快将人手交给我,我会逐个处理好。”
谢征欣慰的点头,“好,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我一直想做的,甘之如醴。”谢灵韵压低声音道,“父亲千万别有顾虑,姨母来一趟不容易,别留下遗憾。”
这话让谢征有些不自在,板着脸故作生气道,“我知道,你个姑娘家……”
“快去,姨母在那边专程等你呢。”
看着两个孩子光脚坐在地上玩土,宋春雪在一旁看着。
现在的天色,地上不凉,让孩子接接地气也好。
看谢灵韵着急的跑过去,要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来,被谢征拦下。
“院子里的土不脏,现在天热没事的,让孩子玩玩,道家有云,接地气了人精神,我们身上的气除了来自五谷粮食,更多的是天地之气,咱们是地上长大的。孩子是纯阳之体,知道什么舒服,什么亲近,不过是洗洗衣服,不打紧。”
谢灵韵惊讶,不由停下脚步,笑着揶揄道,“爹现在竟然也懂这些,小时候我在地上踩水,你都怕我脚凉,从不让我坐在地上玩。”
提到从前,谢征露出无奈的笑容,神情复杂的看着女儿。
“从前是我太年轻了,人家说的没错,我刚愎自用,油盐不进,听不进去老人言。对你娘也不够关心,我们之间相敬如宾没有感情,她能离开,我起初还怪过她,如今想来,她做得对。”
他轻叹一声,“我也是这几年才知道,想要组成一个和睦的家,比读圣贤书难多了,除了从父母那儿耳濡目染,没人教这些。”
谢灵韵低头,“是啊,所以爹不妨向宋姨取取经,以后教给我?”
谢征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没大没小。”
“爹你留在金城那边也好,等孩子大一点,我就带着她们去找你们,家里的事我培养两个可靠的人看着,看姨母的雄心壮志,我都想趁早稳定眼下的事,早一点去外面走走看看呢,天下这么大,我就困在这一方天地,太可惜。”
谢征垂眸点头,“嗯,的确可惜。”
男儿志在四方,女子为何不行。
孩子朝她们的母亲跑去,宋春雪从地上站起来,看到谢征撑着伞走到她面前。
“今日又没下雨,撑伞干嘛?”
谢征看了眼天色,“太阳很热,遮阳用,咱们出门逛逛,中午去酒楼喝酒如何?”
宋春雪没见过出门拿伞遮太阳的,那不是王公贵族,皇帝出门才有的排面吗?
“要不我们换成帷帽,不那么引人注目,还方便好拿?”
总觉得这伞面过于厚重了些,举着手酸。
“好,依你。”谢征笑容宠溺,“还是你考虑周到。”
宋春雪别开视线,这人真是。
不多时,他让人带来了帷帽。
拿给宋春雪的是谢灵韵前不久新买的,很好看,轻便又凉快。
宋春雪不由感叹,还是京城人会过日子,出门也不让自己受委屈。
金城就很少看到出门戴这么好看的帷帽。
踩在干净的街道上,宋春雪不由感叹,“京城的地好干净,不愧是天子脚下,大街上连树叶都少。”
“前面也有沙土路。”谢征笑道,“毕竟边关风沙大,铺了青砖灰尘也大,牛羊驴骆驼多。”
宋春雪直言,“就是穷,油水都到当官的自己荷包里了,谁还管外面的路好不好走,大官儿门前的路平整就行。”
谢征若有所思,“宋姐教训的是,回去就划拨一笔银子去填路,青砖太贵那就用石沙,下雨天不会泞泥不堪。”
宋春雪乐了,“我不是说你,你又没捞油水。”
“但我的确没铺路,回去就办。”
好吧,她觉得这是谢征讨人欢心的把戏。
他们一路闲逛,买了些零嘴吃食,最后来到了一家不错的酒楼。
他们要了间厢房,临窗而坐。
外面烈日炎炎,京城繁华的街道和宽阔的街道,纵横交错,让人流连忘返。
桌上,小二端来了散发着寒气的冰糯,色泽也好,一红一白。
“这是赤小豆冰糯,你尝尝看,很解暑。”
宋春雪的确感觉到了热,如今身子不像从前那般虚,不容易出汗。
但着实燥热,不大舒服。
她尝了两口,的确可口。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六月天能吃一口凉的,着实舒服。不过这东西不能多吃,寒气入体不好克化。”
宋春雪嘴上这么说,一小碗冰糯还是见了底。
“那明日再带你来,每日少吃一点没事。”
外面卖的多贵,宋春雪抬头,“家里的厨子会做吗?”
忽然,她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糟了,有人……”
谢征刚想问她怎么了,忽然眼前一阵眩晕,脑袋直接跌在桌子上,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宋春雪握紧手指,攥住了干草。
“醒了?”眼前的男子戴着鬼画符面具,“听说你有一把有灵识的短剑,交出来,我就放了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