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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受师兄点拨的宋春雪知道,何川遇到道长,这是多大的机缘。
师兄的道行很深,普通人遇到他,就是遇到了贵人。
何川不由紧张起来,“我还没想好,也不知道如何感谢道长,还请娘指教。”
江红英也走过来,“是啊娘,他不懂这些,一直都是个木头,若不是最近的变故,他的眼里除了活儿,就没别的了。”
何川小声辩解,“也没有,还有孩子跟你的。”
“屁,当时你只有孩子跟你爹娘,我就是个打不走的丫鬟。”
何川挠了挠后脑勺,“这些年的确让你吃了不少苦头,是我没用,也没有拎得清,有点愚孝。”
江红英没好气的嘟囔,“那哪是有点,分明是特别,非常,很愚孝。”
“对你好的父母才值得孝顺,你娘……”江红英叹了口气,“算了,都过来了,我当初也傻,这几年浑浑噩噩的,生娃生傻了。”
宋春雪拍了拍江红英的后脑勺,“都过来了,你今后看得清就好。”
“之前你一直瞒着不说,若不是知道你挨打了,我可能过几年才来。”
“走吧,我们去屋里说话。”
何川笑道,“娘你们先进院子,我从侧门进去,这马车肯定有车棚。”
“嗯,应该有,上次我们才住了两天,没注意。”宋春雪拉着江红英,“那我把前门关上。”
……
他们将从马车上取下来的吃食搬到厨房,做了简单的汤面,便回屋睡了。
坐马车很累,加上天黑,大家都没力气好好看看院子。
师叔应该前两日就离开了,厨房有了浅浅的灰尘。
宋春雪打坐一个时辰后,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弯弯的的下弦月挂在树梢上,浅浅的月光撒在地上,如水如雾。
“师兄,这大半夜的你打什么拳,做噩梦了?”
道长披着月色打太极,一招一式十分到位。
太极打完,又开始练八部金刚。
八部金刚是升阳气的,按理说早上打更好,莫不是他遇到了什么阴邪的东西?
但是这院子很敞亮,没有那种阴风飕飕的感觉啊。
师兄不让她接触鬼神一类的东西,她也怕自己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一直避讳着。
道长双臂向上,掌心相贴,随后挪到胸前,缓缓睁开眼睛。
“太困了睡不着,出来打打拳,你怎么也不睡,想谢大人了?”
宋春雪想翻个白眼,太费力气,轻哼了一声,“我想师兄了。”
道长轻笑,抓起一旁的木柴坐在上面。
“这不是很容易就看到了。”
宋春雪也拿了个木柴坐下,“我很好奇,这些年,道长就没跟哪个女子花前月下,让你念念不忘,道心不稳?”
“你不是爱牵红线吗,我忽然也想给师兄牵一根。”
道长整理着自己的衣摆,双手掸了掸尘土盖在腿上。
“牵谁?”道长漫不经心道,“你能介绍什么好看的,也就姚曼是寡妇,但人家不缺男人,其他的都是贤妻良母,你少动歪心思。”
“其实还有一个,就看你中不中意寡妇了。阿来他娘,你觉得如何?”她忽然发现,她周围的女子大多配不上道长。
道长若有所思,“是挺好,若是凑成一对儿,一不小心阿来就成我儿子了,一举两得。可惜你师兄心如止水,这阳春三月都没动过春心,我早就过了这一关。”
“也对,道长云游四方,你的春心应该也是四处游荡的。男人跟女人不同,动了春心还可以去青楼窑子啥的,钱货两讫,多干脆。”
“咳咳咳……咳咳,你他娘的……”道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好气的指着她,“出了一趟门,咳咳,师弟怎地学坏了。”
宋春雪平静的道,“这个道理我上辈子六十岁就想通了,怎么能叫学坏。”
道长无言以对。
好半晌,他才道,“你想多了,贫道虽然是正一派,修的一直都是全真派的东西,女色更是不会沾半点。”
“那你还让给我牵线,老娘也戒色几十年了,比你还久。谢大人那样的,送上门来能有几个人把持得住的,师兄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道长蹙眉,似乎有些纠结,“我的错,没想那么远。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师兄我终究是要离开的,若是你有个依靠也挺好。这整个大西北,打着灯笼找不着第二个谢征这样的。”
宋春雪气恼。
“你不是买了这院子,打算骗我上山陪你开山立派吗?我都想着等孩子成家了,就跟你上山潜修来着,师兄怎么忽然变卦了?”
“还是说,师兄遇到了什么事?”
她嗤笑道,“又或者,师兄怕哪天我相中了你?”
道长摇头,“没有,纯粹是无意间算到,你可能红鸾心动,我怕在你上山之前跟人跑了,索性早点看看你的定力有多大。”
“结果,稍稍一试探就和盘托出了,没出息。”
宋春雪这会儿脸皮厚,不仅不害臊,反而有点轻松释然。
可能是这夜色朦胧,壮人胆。
“等你遇上一个,长得好看,学富五车,还能心怀天下,为国为民的奇女子,看你是不是毫无波澜。”
宋春雪支着下巴笑了,“你还别说,师兄这样一来,我现在出息了,不觉得自己高攀不起谢大人了,他送我镯子哎,那么贵重的镯子。”
道长轻叹一声,“其实,贫道当年遇到过这样的女子,只可惜,我们有缘无分。”
“……”天呐,他终于愿意说自己的事了。
三年了,他们认识快三年了,师兄才在她的百般引导下,提起自己的过往。
师兄的嘴,肯定是铁做的。
在师兄面前,她没有什么秘密。
但在宋春雪眼中,师兄就是最神秘的人。
“那当时,师兄什么年纪,你没想过与她成家吗?”
宋春雪轻声轻语,生怕惊动了师兄,他就不愿意讲述。
“她长得有多美,你们到哪一步了?”
她本想问得更详细点,又怕挨打。
道长捋了捋胡子,“当年我十九,她十七,因为守孝未曾婚嫁,但她已经与人定下亲事。”
“……”好惨的师兄。
“她在山上为父母祈福,我当时一心修道,从不知晓情为何物。但见到她的瞬间,我的心乱了,任凭我如何默念清心咒,都不奏效,反而越跳越快。”
“正是因为不懂,当时吃了年轻的亏,不敢触碰,不敢争取。眼睁睁的看着她,跟我的同门师兄暗通款曲,相约私奔。”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从何安慰。
感觉他没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