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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三娃跳脚而逃的画面,宋春雪后知后觉的摇头。
一个当娘的,怎么能在儿子面前那样说话,怪没分寸的。
但转念一想,三娃那么大反应,说明说到点子上了。
也是,庄子上的大多数男子都是这个年纪成亲的,富贵人家的公子,人家都给安排了通房。
三娃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很正常。
而宋春雪前世,在成为寡妇之后的很多年,其实想过要找个人过日子的。
但如今不同,她修了道,感觉自己清心寡欲至极,跟道长一样,除了口腹之欲,没有那些乱人心志的杂念。
没多久,道长将一大包做桃木剑的工具拿了出来。
怕把木屑弄的到处都是,他将工具和雷击木都搬到了厨房。
宋春雪看他这阵仗,不由发问,“师兄这是不打算睡觉了?”
“很快的,要不了多久,师弟先去睡。后半夜我打坐到天亮,比睡觉还养神。”
宋春雪点头,走到厨房门口,忽然想到姚曼,心口跟挠痒痒似的,想问问当初姚曼是怎么跟师兄表明心意的。
之前她顾忌着万一师兄真的能被姚曼那样的女人打动,被人家采撷了也不一定。
但是现在,她看得出来,师兄对那样的女子毫无兴趣,甚至因为被下了药,差点将姚曼打伤。
“那个,师兄,我今日遇到姚曼了,你猜她跟我说了啥?”
为避免直接问会被师兄打,宋春雪循序渐进,提了姚曼的名字。
“砰!”
道长淡淡的抬起清澈的眼眸,眼中的情绪逐渐变暗变冷。
“怎么着,她还惦记上师弟了不成?”
“……”宋春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嘴巴长大,最终无奈的伸出手臂,“师兄你厉害,怪我多嘴。”
“等等。”
道长的语气带了些力度,像个抓到学生犯错的夫子,拿着手中的锉刀指向灶台,“三娃烧的热水让你洗脚洗头呢,虽说出门在外不能太光鲜亮丽,但也不能灰头土脸邋里邋遢,出门在外老实点,知道不?”
宋春雪拿了个木桶转身去灶台边舀水,真是惹不起惹不起,看来姚曼这个人对师兄来说足够可恶,不然他也不至于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少给我提,不然我现在就去揍伎馆买个小倌儿,灌了药送到她家门口去。”
“……”宋春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跨出门槛才小声道歉,“师兄我错了,我不该好奇,师兄你忙,早点歇息。”
但是道长黑着脸,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以后离那个女人远点,他之前给你介绍的私塾先生,你忘记那个人有多可恶了?”
宋春雪连连点头,跟个鹌鹑似的不敢看他,“对对对,师兄教训的事,下次不敢了。是我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后我会离那个女人远点。”
道长坐在矮凳上,低头翻找合适的工具,轻哼出声,“这还差不多,滚去睡觉。”
宋春雪瞪大眼睛,师兄竟然要她滚?
至于这么生气吗?
她还没问出口呢,就说了姚曼的名字而已。
行行行,谁要人家是师兄呢,是她好奇心太重,自讨苦吃。
她咬了咬牙,端着水去屋子里洗了头洗了脚,坐在油灯前,一边翻书一边擦头发,擦干之后才上床打坐,然后就寝。
入睡之前,她隐隐约约能听到,师兄在厨房里凿木头的声音。
这还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出远门,鸡还没叫宋春雪就醒了。
她打扫了房间和院子,给毛驴添了草,给狗放了些粗面馍馍和水,然后去堡子高墙上面浇了水。
下来的时候,锅里的水荷包蛋已经熟了。
三娃洗完吃饭时,宋春雪没忍住细细叮嘱了一遍,让他将家里的活物别饿死了。
若是任海棠没来,他要上点心。
她还给了三娃五两银子,让他吃饱穿暖,还可以给木兰买东西。
虽然宋春雪一直当作没看到,但她知道,三娃一直在给木兰攒银子打手镯。
可见这孩子的心里装的都是木兰。
“若是你大哥来了,别给他银子,多买些吃食就成,不然陈凤又撺掇他来。我不是舍不得钱,而是见不得他带着目的虚情假意。”
“我不在的时候衣服要自己洗,穿得干净些,别让人觉得你没人养似的。”
“哦对了,休沐的时候去药田里转转,别人家把我们家的甘草都挖完了,我们还一无所觉。”
听到这儿,三娃将刚咬下去的馒头吐在碗里,“那我若是找人替我们看药田,能去找梅阳吗?”
“可以,他介绍的人还挺着调。”
宋春雪穿着简单朴素的青色道袍,头发高高的束在脑后,若是不细看,都分不清男女。
“师兄,我们该走了,能牵一条狼狗吗?”宋春雪蹲下来摸了摸狗头,“它们好像知道我们要出远门。”
“狗能骑吗?”道长直言不讳,“你别连累的它被山上的野怪咬死。”
“啊?”宋春雪疑惑不解,“我们去山上找野怪干嘛?”
“忘记跟你说了,贫道顺路想去山上见见多年未见的老师叔,他跟山上的畜生挺会打交道,都特别凶狠,见到陌生的东西闯山门,后果不堪设想。”
“……”合着,她出门遇到的危险,大多都是师兄带来的?
她就说上辈子独自一人去凉州,也没见到什么山匪强盗,怎么师兄连雷击木做的剑都带上了,还不止一把。
“来,三娃,这张符纸你拿着,万一遇到什么事,王守明会来寻你。”说着,道长将布袋子搭在肩上,“师弟,怎们可以启程了,去城门口搭马车。”
宋春雪看了看三娃,背上五斤左右的包袱往外走。
“三娃,我会很快回来,不会耽误你娶媳妇。”
三娃红着脸,“我不着急。”
走出院子,道长就在她后背贴了一张符。
“别动。”道长以手指剑将按着符纸,嘴里默念了什么。
下一刻,她感觉后心一热,转头发现符纸已经自燃。
“师兄,这怎么回事?”
“别问,走吧,这一路上师弟要听我的,说实话,我等这一天两年了。”
“嗯?”宋春雪一头雾水,“师兄该不会是骗我去山上当道士吧,我还没想好。”
“放心,总有一天你会主动跟我山上的,但从今日起,你要陪师兄见证招摇撞骗……哦不,积善行德的事儿,等我死了,师弟若是无处可去,可以继承我这身逢凶化吉的本事来。”
“师兄就不能盼我点好?”宋春雪咬了咬牙,“我想一个人去凉州。”
“晚了。”
PS:今天停电了,还好昨天留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