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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赵捂着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尘土沾了一身。
与刚才的目中无人不同,这会儿他捂着屁股畏畏缩缩。
“二哥,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太着急了些。二哥也知道,我之前就对你们家春雪念念不忘,上次你还想撮合我们来着,结果你去了一趟就不了了之了,我焦心的睡不着哇。”
说着,他满脸苦涩,连连讨好,“二哥我平常真不这样的,今日喝了点酒壮胆,太急了才这样的。”
张道长哼笑一声,“你之前杀过人,也是无意之失吗?”
宋之柱一愣。
“他杀过人?”
张道长似笑非笑的盯着杨赵,“杀孽缠身,自作孽不可活,你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只有一个女儿,还想卖掉她给你换女人,不过是善于伪装罢了,敢在贫道面前放肆,你算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说着,他抬手掐诀,闭上眼睛念了几句咒,抬手扔出一张符。
“急急如律令,去!”
杨赵跪在地上鬼哭狼嚎,不住的磕头,“道长饶命啊,道长饶命,我没想杀人啊,当时只是不小心,那个女人……”
闻声出来的姐妹几个,还有宋家二嫂子不由齐齐心惊。
这个杨赵真的杀过人?
“还敢狡辩,你乘人之危,那女子独身一人,你便翻墙而入凌辱致死。”张道长沉声呵斥道,“你就是个畜生。”
太过气愤,张道长上前踹了他一脚。
杨赵翻倒在地,鼻涕眼泪横流。
“不是的不是的,道长怎么会知晓这些,你肯定是在使诈,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张道长懒得理他,转身看向宋之柱,“不知二哥能否报官,他便是三年前杀了后山庄子那位妇人的凶手。”
宋之柱震惊不已,张了张嘴,哑声道,“道长如何知晓?”
“甭管如何知晓,贫道从不说谎便是了。”他转头厌恶的看了眼杨赵,“此人的孤女恐有灾祸,宋二哥是庄子上能管事的人,不如替她找个好人家,也算是功德一件。”
“好好好,道长这样说,我肯定要管。”宋之柱走到杨赵跟前,“走吧,随我去官府。”
“不不不,不要,二哥你别听他胡说,我没有杀人……”杨赵跪在地上,又哭又骂,“他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混子,你别信他的。”
阿来递了个绳子过去,“二舅,给。”
他脸上带着笑容,“我就说他很坏。”
宋之柱揉了揉他的脑袋,“好,舅舅这就去。”
二嫂子走了过来,“让勉儿跟你一起去吧,不行把老六喊上一起去。”
“好,你不用管我,”宋之柱看向宋春雪姐妹三个,“你们几个不用管,好好吃饭,今晚别回去,等我回来。”
“道长,你也别走,等我回来请道长喝酒。”宋之柱满眼带笑,“今日算是为民除害,我要替乡亲们好好谢谢道长。”
张道长点头含笑,“二哥客气,早去早回。”
杨赵要跑,被宋勉跟阿来按在地上。
宋之柱将他绑起来,三个人一起往官府去了。
其余人惊魂未定,没想到杨赵身上还有这种事。
还是二嫂子反应快,她朗声笑道,“道长乃神人也,竟然能看出这等事来,那杨赵分明是心虚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恶人有恶报,还好道长今日来了。”她笑着招呼道,“快进屋吃饭,你们去主屋等着,我去厨房下面,两个女娃都准备好了,翠翠炝的臊子汤真香。”
“好,我跟嫂子去端面,”宋春莲转头看向宋春雪,“老五你招待张道长上座吃饭,这可是咱们的贵人,你看你二哥连纸笔都拿出来了,千万别怠慢了。”
宋春梅也去了厨房,“老五你跟着道长好好学本事,将来要是能学到人家的十之一二,你也能在这块儿横着走了。”
宋春雪心想也是,她连忙抬手指向主屋的方向,“走吧,道长进屋上座。”
张道长哭笑不得,抬手用拂尘敲了敲她的头顶,“你瞎凑什么热闹。”
随后,他大步流星的走在她前头,佛尘一甩,十分神气。
“……”宋春雪看他的背影,处处都透着得意。
刚才生出的那点敬仰之情,一下子就散了。
张道长坐在茶炉前,将沸腾的茶倒在茶碗里。
“你喝吗?”
宋春雪坐在他的对面,摇了摇头。
“师兄,你是如何看出他做的那些事的,难不成你有火眼金睛?”
张道长端起茶抿了一口,端的是神秘莫测。
“再过个七八年,你若是没有偷懒,也能瞧出一点门道来,以你现在的道行,就算我说了你也听不懂。”说到这儿,他抬手指了指外面,“这院子后面的那棵柳树,最好挖掉。”
宋春雪点头,“嗯,前不栽桑后不种柳我也听过,但是这边大多数都是杨树柳树,之前说了也不听,说是要等长成材做棺材用。”
张道长点头,淡淡笑道,“嗯,看来你还懂点,而且那棵柳树长得不好,半边都枯了。”
“对了,要不要替你斩断桃花?”
宋春雪用力点头,“师兄会斩桃花,为何不早说?”
张道长侧耳听了听厨房的动静,压低声音道,“因为并非所有的桃花都是烂桃花,万一你的正缘就在其中,岂不是全都斩没了,我们这一派不是不能成亲。”
宋春雪摇头失笑,“我都说过多少回了,就算有我也不要,师兄还是帮我都斩了吧。”
“万一你后悔了呢?”张道长端起茶罐,在炉子里添了根杏木桩子。
“绝不后悔,师兄斩掉便是,我以后会养条狗。”她往前一凑,“那师兄一直没有成婚,家里人没有催吗,你好像从未提及家人?”
如今宋春雪的家人都被道长见了,她也想多了解师兄。
“师兄的家人,不会管这些。”张道长转头看向厨房那边,起身道,“你先看着茶,我去厨房看看。”
“师兄你……”见师兄径直离去,如此直接的逃避,反倒让人更加好奇。
这至少证明,他不是无家可归,而是不想回家。
这两种情形好像一样糟糕。
不多时,每人端着两碗面从厨房出来。
“吃面喽,荞面肉臊子我还从未吃过,能能这孩子,人如其名,竟然能将荞面切得这么细长均匀,手艺了得。”道长称赞道,“这孩子将来是个有福气的。”
宋春梅眼珠子一转,笑着问道,“道长,那我家翠翠呢?”
“我家阿来呢?”
“师兄,那我呢?”宋春雪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