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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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

车子一路朝着季家老宅驶去。

毕竟这次与以往不同,是宋知窈第一次以季闻洲妻子的身份去见季老爷子,她难免有些紧张。

一路上她时不时拿出小镜子检查下,生怕妆容会乱。

就在她第三次检查妆容时,手却被季闻洲握住。

季闻洲用指腹抚弄着她的手背,好整以暇道:“紧张什么?”

宋知窈垂下眼帘:“毕竟我是新媳妇,万一出了错怎么办?”

季闻洲声线温沉:“老婆,你不应因嫁给我而产生束缚。你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言行有没有错,想做什么就做。有我在你身边,没人敢说你做的不对。

他这话或多或少抚平了宋知窈心中的焦躁,一时间宋知窈的心情好了些许。

为了缓解宋知窈的紧张感,季闻洲开始和宋知窈聊起季家。

谈话间,车子开进庭院,最终在正屋门前停下。

季闻洲率先下车,宋知窈提着裙摆,紧跟着他迈出车内。

正屋门前有一棵银杏树,风刮起时,金色叶子纷飞,在地上铺了浅浅一层。

季闻洲抬起手,摘下落在她肩头的银杏叶,而后缓缓向下,顺势牵起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宋知窈眼睫微动。

男人身着西装,深隽眉眼间俱是温和笑意,而在他背后,是簌簌落下的银杏叶与古朴的建筑。

这一幕宛若氛围感强烈的老电影。

老宅早有佣人候在门口,见到两人,连忙朝着厅内喊道:“老爷,三爷和三夫人回来了。”

听到这称呼,宋知窈两腿微红,任由季闻洲牵着,与他并肩进入老宅。

季老爷子早就在等他们俩人。

看到宋知窈进来,老爷子那严肃的眉眼间泛起笑意,中气十足地招呼她:“知窈丫头,快过来。”

宋知窈跟着季闻洲坐到老爷子对面,冲着老爷子打招呼:“季爷爷好。”

“丫头,还叫爷爷呢?”老爷子打趣她。

宋知窈有些羞赧,声线乖巧甜软:“爸。”

“哎。”季老爷子扬声应道:“知窈丫头想吃点什么?上次你来这里吃的零食,我都让人准备好了。“

佣人端着托盘走来,将备好的吃食放在宋知窈面前。

樱桃果酱蛋糕、鲜花玫瑰饼、杏仁豆腐………………

都是宋知窈喜欢的甜食。

当着季闻洲的面,被当做小孩子一样对待,这让宋知有些不好意思。

“季爷……………爸,我早就不吃这些了。”

毕竟她现在可是季太太,是季家的家主夫人,可不能再吃这些小孩子吃的零食了。

哪怕眼睛都快要黏上去了,她也挺直腰板,装作一幅成熟稳重的模样,端坐在季闻洲身边,听他和老爷子讲话。

这一幕落在季闻洲眼中,令他忍不住弯了弯唇。

“想吃就吃,没人笑你。”

宋知窈瞥向季闻洲。

他端着玉质茶盏,倒也不急着喝茶,只是眼底含笑地看着她。

她不禁嗔了他一眼。

还说没人笑她。

他不就正在笑话她嘛。

客厅内的气氛相当微妙。

季老爷子看着坐在面前“眉眼传情”的小夫妻,眼角的褶子都笑得深了些。

“果然结了婚就是不一样,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闻洲这样有人味的一面。”

闻言,宋知窈睫毛一额。

她再端看季闻洲望向她的眸子,幽邃漆黑,带着宠溺。仿佛看一眼就会让人溺进其中,似乎他真的对她用情至深。

宋知窈垂下眸子,心想季闻洲这老狐狸果真演技超群,连季老爷子都给骗过去了。

因着季老爷子有要事要和季闻洲说,便叫季闻洲去楼上书房去。

老爷子和季闻洲走后,宋知窈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趁着没人看她的功夫,拿了一块又一块的小蛋糕吃。

就在她一边吃零嘴,一边刷手机的时候,就听屋外传来些许动静。

宋知窈扭头看去……………

自从那次拍卖会之后,“季闻洲结婚”的消息就在京北传了个遍。

关于季太太的身份更是人人打听,有不少人转而找到季淮安一家,询问季太太是谁。

季淮安一家倒是对手太太的身份隐隐有所猜测,但季闻洲没允许,也不敢对外界说。

这次家宴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季淮安一家心知肚明。

来的路上,林还在跟丈夫和儿子抱怨:“你说你三弟那天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他不会真的娶了那个宋家丫头吧?”

季延山说:“谁知道?我弟那人的喜怒无常,谁能摸得准他的心思。”

“若真是这样。那爸爸也是老糊涂,怎么就同意了这门亲事?这宋家丫头之前可是淮安的未婚妻,这以后要是传出去,让淮安的脸往哪里搁?“

祁琳越想,越心中不平。

季闻洲娶谁不好,偏偏要娶宋知窈。

她不能接受曾经看不上眼的女孩,现在成为了季家的女主人,还稳稳压在了她头上。

这让她和淮安的脸往哪里搁?

而且宋知窈那丫头也真不知检点,明知道对方是前未婚夫的小叔叔,非但不避嫌,反而还跟人结了婚。

“我真不明白,你说你三弟怎么就娶了她?还给她花上亿美金去拍卖古董首饰,我还真没瞧出你三弟是这样的情种。”林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高亢了几分。

她看着身旁的窝囊废丈夫,越想越觉得憋屈。都是季家人,怎么人家小叔子能为了哄自己的妻子开心而豪掷上亿买珠宝,而季延山呢?

结婚二十多年,他可从来没有给她准备过一件像样的礼物。

自从知道季闻洲在拍卖会上的那一出事,妻子就一直在他耳边絮叨,这让季延山烦不胜烦。

眼见妻子绕来绕去,又绕到这档子事上,季延山不耐烦道:“不好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三弟那人,当初为了和我抢继承人的位置什么手段做不出来?没准给她买珠宝就是为了做给旁人看的。”

季延山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祁琳。

她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

最有可能是季闻洲去娶宋知窈的点,不就是为了吞下宋家吗?

这一点,倒是和他们当初和宋家联姻的原因是一样的。

想通了这点,祁林心情倒是稍微平复了些。

就算是结了婚,那也是作秀给外人看的。

听到这话心情有所平复的不止祁琳一人,季淮安也同样如此。

季淮安听着父母的谈论,难受的心终归是好了些。

是啊,嫁给叔叔那样不懂风情的人,窈窈真的会幸福吗?

季淮安这一路都在祈祷,祈祷那日叔叔是再跟他说笑,宋知窈并未真正嫁给他小叔叔。

还没进门,季淮安就已经在往正屋里头瞅。

就见正屋沙发上,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随着他的靠近,他逐渐看清那人的面容。

身穿旗袍的女孩端坐在沙发上,正朝着这边看来。面容白净精致,身姿纤细窈窕。

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姑娘。

一时间季淮安都像是?了魂一般,呆愣在原地,嘴里发苦。

心中不知是何等滋味。

见到季淮安一家,宋知窈站起身,礼貌而疏离地喊了声:“大哥、大嫂。”

尽管她能够察觉到,季延山和祁琳等人打量着她的目光中并没有多少善意。

季延山温声道:“爸和闻洲呢?”

宋知窈回复:“在楼上谈话。”

随着她的动作,耳朵上的翡翠耳坠与手腕上的玉镯微微晃动。

玉镯颜色幽绿,衬得宋知窈的皮肤愈发细腻莹白。

祁琳再次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看到的拍卖会的视频。

在视频中看到的珠宝,和在现实中看到的完全是两码事。

她心里本就不平,尤其是看宋知窈一个晚辈,见到她就只打声招呼,而后就一言不发,更是对宋知窈有所不满。

就算来之前,?林做足了心理建设,想着季闻洲是季家的掌权人,现在宋知窈是他的太太,自己不应该与宋知有所争执。

但她还是憋不住那股子气,再加上季闻洲现在不在这里,于是下巴微抬,朝着宋知窈阴阳怪气起来。

“嫁了人也不知道点礼数,连带着跟长辈见面都这么没礼貌。”

宋知窈不想和?林聊天。

上次退婚的时候来这里,她就对林印象不太好。

她做不到和讨厌的人也能相谈甚欢,既然彼此相处起来都会令对方感到不适,那就不交谈。

但这也不代表,她可以任由祁林拿捏的。

更何况,这是她老公说的,她想做什么就做,天塌下来有她老公顶着。

于是,宋知窈抬头,神态自若道:“大嫂,你胡说八道什么?爸爸和闻洲上楼去了,这里哪有长辈?还是说,嫂子你想做我和闻洲的长辈?”

说完,宋知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为难地看着季延山和祁琳:“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打消这种想法,爸是不会允许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各异。

祁?林脸上更是五彩斑斓,气急之下,尖声嚷道:“你一个晚辈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宋知窈面带微笑,不紧不慢道:“大嫂,还请你认清这一点,我和你之间是妯娌,是平辈,而且我先生是季家的掌权人,我是季家的家主夫人,整个季家是我老公说了算,你并没有资格对我颐指气使。”

林顿时哽住。

宋知窈一口一个“家主夫人没有资格”戳中了祁琳的痛点。

她完全没想到,宋知窈作为一个小辈,看着乖软脾气好,没想到居然还敢回击她。

?林冷笑,看宋知窈的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你以为你这季太太的位置真能坐长久吗?我也就看着你年纪小,被蒙蔽,不想和你多计较。”

像季闻洲那样,权势和地位大过一切的人,在吞并了宋家之后,真的会让宋知窈这个不成熟的小姑娘继续安安稳稳地当季太太吗?

不可能。

宋知窈听懂了祁林的言外之意。

说实话,能不能坐稳季太太的位置,这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有着协议关系的假夫妻,关系不好,直接离婚就完事。

但她听到林嘲讽她与季闻洲夫妻关系的话,就是感到很不舒服。

宋知窈眸光微凉,冷下了脸,看得林莫名地有些发怵。

宋知窈嗤笑一声,声线发冷:“想不到大嫂还有闲心关心我和闻洲之间的夫妻生活的。不过我们之间关系很好,倒也轮不到你来关心。你还是多多关注淮安和谢迢迢的婚事吧,毕竟这婚事是淮安亲自向爸求的,到最后成不了,岂不成了一桩遗

宋知窈这话一出,季淮安脸色瞬间煞白,忍不住上前一步,仿佛失了魂般看着宋知窈。

“窈窈,你是不是在怪我,我当初不是......”

而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声响,季老爷子和季闻洲从楼上下来。

“你们在楼下吵什么?”季老爷子皱眉询问。

见到季闻洲,?林立刻偃旗息鼓:“没说什么。”

?林本以为宋知窈会为了面上和平不多说些什么,哪知宋知窈一转头,就对着季闻洲娇滴滴地告起状来。

“闻洲,大嫂刚刚造谣说我们夫妻关系不和,还想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明明我们恩爱得很。”

虽然他们确确实实没有多少夫妻感情了……………

*“......“

季闻洲意味深长地看了宋知窈一眼。

就见她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尾巴都快要竖到天上去了。似乎在说,如果他不帮她,她今晚就要他好看。

季闻洲用口型无声地暗示她:

闻洲?

宋知窈有些窘。

老公你信不信,这是我随口发挥的………………

祁林是没想到宋知窈居然还真敢当着老爷子的面撕破脸。

她是小孩子吗?几句口角之争就和季闻洲和老爷子告状。

客厅中的氛围极为微妙。

季闻洲掀了掀眼皮,眼底蒙上一层冷冽:“大嫂是对我太太有什么不满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沉,却令林脊背发寒。

尤其是回想起季闻洲接手季家以来的一系列手段,更是令她发怵得厉害。

她干笑了声,立马表态道:“老三你误会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对窈窈有什么不满......”

季闻洲漫不经心道:“那就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了?”

祁琳表情越发难看:“我怎么会对你不满......”

见祁琳面露难色,季淮安上前:“小叔叔,刚才确实是误会,妈妈并没有为难窈窈的想法。”

季闻洲淡淡地看了季淮安一眼,开口:“淮安,我之前提醒过你,该称呼怎么你三婶。”

一时间,空气中陷入诡异的静默。

季淮安清俊的眉眼越发难看,他下意识地看向宋知窈。

但对方却只是看着他的小叔叔,目光温柔亲昵,连带着一丝一毫的目光都没有给到他,似乎无论他做什么,心中如何所想,都与她毫无关系。

意识到这点,季淮安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小手捏紧、撕扯,疼得厉害。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发苦:“三婶......”

对于季淮安的这句“三婶”,宋知窈倒是并不在意。

她搀扶着季老爷子下楼,将他扶到沙发上。

老爷子拍拍宋知窈的手,看向季延山一家,沉声道:“人家小夫妻过得好好的,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说闲话。是不是人家夫妻关系不好,你们就满意了?”

季延山讷讷:“爸,您别生气,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季老爷子重重地一杵拐杖:“我今儿个就在这里说下,我对这桩婚事相当满意,要是有谁对这桩婚事和窈窈有微词,那就滚出季家。我不允许家里再有人在这事情上再多嘴。”

季老爷子这话,指向性不可谓不明显。

祁琳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再一看身边自己那不争气的丈夫,以及失魂落魄地盯着宋知窈的儿子,心中更是窝火。

但凡当年她丈夫争气些,得老爷子青眼,季家掌权人也落不到季闻洲手里。

宋知窈在告状后,其实心中也有些小忐忑。

季闻洲侧目,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小表情,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太太做的不错,学会告状了。”

听到这话,宋知窈贴近季闻洲,小声问他:“我还有些担心你会觉得我不稳重。”

季闻洲眼底浮现笑意,低声开口:“我倒是觉得很好,至少太太受了委屈会找我告状,而不是默不作声地在心底消化。

他握住宋知垂在身侧的手,指腹轻抚着她的手背:“而且,太太能这么亲昵地称呼我,我很高兴。”

他这话透着几分揶揄。

听得宋知窈羞窘的同时,心中也甜津津的,那些忐忑紧张的情绪也随之消散开来。

季淮安走在两人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宋知窈和自己三叔说着悄悄话,就连看向他三叔的目光也是羞涩温柔。

他不禁一阵恍惚。

如果……………他和她结了婚,那现在被她这般注视的人就是他了。

他低下头,心中几乎要被悔恨淹没。

他曾经......也是拥有得到她的机会的啊……………

等众人都在餐厅落座后,佣人便开始有条不紊地上菜。

饭桌上的氛围沉闷。

季家和宋家不同。

以往宋知窈和外公吃饭时,餐桌间大家都是有话就说,热热闹闹的。

但季家向来规矩严苛,素有食不言不语的习惯。

若是老爷子或季闻洲不发开启话题,那么饭桌上无人开口。

在这种氛围之中,宋知窈本能地感到局促压抑,下意识地端正坐姿,安静吃饭。

不多时,佣人端上一盘虾。

宋知窈喜欢吃虾,但又不喜欢剥壳,觉得一手腥味洗不掉。在家里吃蟹吃虾时,都是姜姨给她剥好的。

今天她不想沾手,又不想表现得太娇气,犹豫了几分钟,决定不去夹它。

一方瓷碗被不动声色地推她面前,里面盛着剥好的虾。

宋知窈侧过脸看向季闻洲。

就见季闻洲面色无澜,骨节分明的长指拨开虾壳,将虾肉放在她面前的小碗里。

动作从容优雅,赏心悦目。

她脸颊微微发热,在桌下轻轻扯了扯季闻洲的袖子,在他看过来时,在他耳边说:“我又不是小孩,我来就好了。”

季闻洲静静地注视着她,温声道:“紧张什么,以前又不是没给你剥过。”

宋知窈小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

季闻洲弯了弯唇:“哪里都是一样的,而且太太的手是用来画画的手,很矜贵。这种琐事,还是让我来吧。”

闻言,宋知窈睫毛轻颤,心口猛地跳了两下。

饭桌上暗中观察两人动静的人不在少数。

在亲眼目睹了季闻洲亲手为自己的季太太剥虾后,饭桌上的人都傻了眼。

季闻洲何曾给旁人剥过虾?

不对,这种事就不该是他自己能够做得出来的。

要是隔着以前,谁能将季家掌权人与给女人剥虾这种事联系起来?

关键是,季闻洲还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更是令人愕然。

季延山和林相互交换了个眼色。

他们本以为宋知窈和季闻洲这对夫妻先前是对外做面子的,但现在看来恐怕不然,这两人之间的亲昵不似作假。

“你们小夫妻俩在说什么悄悄话?不如跟我也说说。”季老爷子笑道。

见老爷子发现了她和季闻洲的小动作,宋知窈脸上的温度升温。

她摇了摇头:“不说,说出来就不是悄悄话了。”

季老爷子被宋知窈这话逗乐,大笑起来。

看着眼前赏心悦目的一对,老爷子越看越高兴,忍不住开口道:“窈窈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闻洲要孩子?”

越是上了年纪,老爷子越是想要儿孙满堂,想要看家里人丁兴旺。

眼下宋知窈和季闻洲结了婚,催生就成了老爷子的一块心事。

猝不及防听到老爷子提起这事,宋知窈手一抖。

她万万没想到老爷子居然催生了,可她和季闻洲结婚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要生孩子……………

她正打着腹稿,思考该如何回复时,就听一旁的季闻洲开口:“爸,这事暂时不急。”

老爷子瞪眼,“急!怎么不急!隔壁赵老头家里新添了个小丫头,我也想要小孙女。”

季闻洲表情淡淡:“您急就去催大哥大嫂好了,我和窈窈暂时不考虑这些。”

季延山:“&*@?&......“

祁琳:“@?&*&......”

见季闻洲这么说,老爷子沉下脸,瞪着季闻洲。

但季闻洲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漫不经心地给宋知窈夹菜,将她盛菜的小碗填满。

宋知窈察觉到桌上的氛围不对劲,于是安安静静地埋头苦吃,对季闻洲夹来的菜照单全收。

吃过饭后,老爷子也没说散,大家就得继续坐在饭桌上“聊”家常。

宋知窈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想要离开,但又觉得会略显唐突,只好拿出手机低头刷刷微博。

刚点进去,就看到许老发博,转发画廊首展的宣传图。

想起那幅自己完全没有动笔的画,宋知窈心里更加烦闷。

季闻洲注意到她闷闷不乐小表情,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宋知窈:“就是刚刚喝了点酒,现在觉得有些闷。”

季闻洲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出去透风?”

宋知窈点点头。

季闻洲朝老爷子看去,开口:“爸,我带窈窈出去一会。”

老爷子摆摆手,“你们去吧。”

季闻洲站起身,揽着宋知窈朝着后院走去。

眼下入秋,晚上的温度降得厉害。

一出门,凉风袭人。

季闻洲脱下外套,不由分说地罩在宋知窈身上,“当心着凉。”

两人沿着鹅卵石小路,一路朝着假山走去。

脚下是一层薄薄的梧桐树叶,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庭院内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彼此间的影子正亲昵无间地依偎着。

宋知窈心里惦记着那幅全然没有动笔的画,心不在焉地看着脚下的树叶。

季闻洲垂眼看她,见她正耷拉着脑袋,小脸皱成了个白包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心情不好,是老爷子催生让你不高兴?”

宋知窈摇摇头:“不是这个......”

她将今天在画廊中发生的事跟季闻洲讲了一遍。

许是夜色太过温柔,又或许是其他不为人知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缘由,她对他敞开了心扉,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诉了他。

“而我的画,源自十二岁时画的画??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当时的我想象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就把孩童对于长大后的一切祈愿都画在纸上。”

“而现在,我想要对过去的我做出回应,在画布上编织一个愿望全然实现的美梦。我成为了一位成功的画家,随心所欲地周游世界、买下一座小岛在上面盖一座奇形怪状的房子,乘坐热气球看烟花、谈一场浪漫的恋爱,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

......“

呢?。

谈到这里,宋知窈顿了下,有些羞窘道:“但前面的几幅画还好,我感受不到爱情是什么样子,对于“爱情”也好,“恋爱”也罢,对于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始终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创作时,我也丝毫感受不到我内心的激情与想法。

季闻洲静静地聆听着,直到她倾诉完后,这才淡淡道:“之所以为《禁果》,是因为那对你来说本就是不可触碰的东西。所以你越是害怕面对什么,便越去抵触什么。”

宋知窈指尖揉着衣角,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灵感枯竭的本质还是因为对生活经验的欠缺,就算是想要强行创作,也进入不了创作状态,画出的画也自然也只是一幅毫无生机的画而已,它连创作者本人都无法触动,更何况去触动其他人

她对季闻洲笑了笑:“不过我感觉也差不多了,好酒需要时间酝酿,现在就是差一点点契机,让灵感水到渠成。”

正说着,一阵秋风吹过,她打了个喷嚏。

季闻洲朝她靠近一步,抬手将她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抬手轻抚她小巧的耳垂:“需要我帮忙,成为你的契机吗?”

宋知窈歪头:“什么意思?”

季闻洲嗓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状似随意道:“只需要一天,让我来做你的恋人。”

宋知窈愣住。

在静默片刻后,她小声嘟囔:“我们本来不就是夫妻吗?”

季闻洲的视线笼罩在她脸上,语气矜重而有分寸:“我想窈窈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只是夫妻,更是恋人。不过你不必担心,这只是帮助,帮你找到灵感,仅此而已。”

宋知窈一时无言以对。

“恋人”这个词,太过敏感、太亲密。

这意味着彼此要付出感情。

完全不适合他们。

哪怕是季闻洲想帮她,也不合适……………

但季闻洲还在等待着她的答复。

庭院内橙黄色的暖光浓郁,在这温柔的夜色中,这光便笼罩在他的面容上,他的眸子浸在这暧昧的暖光中,一瞬间宋知窈竟然在其中读取到了几分深情的味道。

四周静谧,唯有风轻拂过满地零落的枯叶,树影晃动时,发出的“沙沙”声。

宋知窈呼吸凝滞,听着身体内乱了节拍的心跳声,血液沿着血管流动,最终集中在被他玩弄的耳垂上时,那如风般的呼啸声。

她的身体微微发麻,被他玩弄过的地方更是酥麻得厉害。

她下意识地偏过脸、移开视线,想要逃避。

但下一刻,季闻洲捏着她的下巴,迫使让她转过脸,直视着他的眼睛,让她避无可避、无路可逃,只得正面回答他。

宋知窈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道:“我们不是在协议前说好了,不谈感情不是吗?你、你是不是在刚刚喝了酒,有些醉了?”

光影昏沉,他沉静地注视着她,那漆黑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

片刻,他松开她,“嗯,刚刚在说胡话。”

闻言,宋知窈松了口气,小声道:“我就说嘛,你不可能出尔反尔的。”

许是心慌,她下意识地跟季闻洲又强调了下:“这次你喝醉了说胡话就算了,下次别这么提了。我们之前说好的要当塑料夫妻,不谈感情,唔??”

话还没说完,她便被季闻洲抬起下巴,封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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