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也有要事找杜荷商议，可看到杜荷的脸色比较严肃，便打消了今日议事的念头。 他叮嘱着说道：“杜荷，明日还是马詹事前来授课，你记得早些时间过来。” 杜荷抱拳行礼说道：“遵命。” 通过今日短短一个时辰的学习，杜荷发现马周的能耐非常大，而且讲的都是都很实用。 过来多跟马周这种能臣学习，对他以后处理大唐的政务，大有裨益。 跟李承乾行礼告辞后，杜荷和马周并肩走出东宫。 等四周没有其他官吏时，杜荷感慨着说道：“马兄，如果当时是你教导太子，而不是孔颖达等人，说不定太子前些年就不会叛逆。” 老师对太子的影响，实在太重要了。 于志宁、张玄素和孔颖达三人，他们本身的品德和才能没有问题，唯独授课的心态和方法不对。 在他们高压的教导下，让原本心态就几近崩溃的李承乾，彻底破罐子破摔，从而走上谋反这一条路。 马周微微摇头说道：“杜兄，你太高看我了，如果不是你让太子的心境转变，换谁来教导都没有用。” 在他看来，太子重新恢复贤明，杜荷要居首功！ 两人一边走，一边商业互吹。 走到一个分岔路口时，两人都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马周低声询问道：“杜兄，不知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杜荷轻声说道：“查探中书舍人杜敬同，看他也没有徇私舞弊！” 查杜敬同？ 马周的嘴巴张的老大。 在朝廷担任多年官职的马周，对朝廷上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十分熟悉，他知道杜敬同乃是杜荷的族叔，两人的血缘关系十分亲近。 没想到杜荷竟然要对自己的族叔动手！ 杜荷微笑着说道：“我们莱国公府一脉，已经跟京兆杜氏决裂，而且双方关系已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知道这个小忙，马兄愿不愿意帮忙？” 听到杜荷的这番解释，马周也知晓杜荷为什么让他去查杜敬同的原因。 马周脸色不变说道：“杜兄，这个算不上什么忙，监察百官本就是我们御史台的职责。” “只要杜敬同做了违反唐律之事，我们御史台定会弹劾他！” 御史台只有监督弹劾的权力，具体的审判权，在大理寺和刑部身上。 他之所以如此痛快答应下来，是因为这件事并不算徇私舞弊，而是正常行使御史台的职权。 如果杜敬同没有问题，他们御史台也不会凭空捏造，去污蔑一个正五品的官吏。 杜荷朝马周抱拳致谢道：“多谢马兄，这个恩情我记下来了。” 马周也朝杜荷抱拳行礼，并没有多说话。 两人分别后，杜荷在工部一众署官疑惑的目光中，回到办公房内。 当前曲辕犁和马蹄铁的草图，他已经画了出来，现在还差东宫的探子筹建没写完。 就在杜荷静下心忙活时候，萧锴这货一脸吃惊地走了进来。 “杜兄，出大事了！” 杜荷皱着眉头问道：“萧兄，何时让你如此慌张？” “难不成崔神基这个殿中侍御史，连区区几个京兆杜氏的小喽啰，都弹劾不了？” 方才萧锴去御史台找崔神基，并把京兆杜氏几人徇私舞弊的罪状给他，让崔神基这个御史去弹劾。 萧锴连忙摆着手说道：“杜兄，不是这件事，收拾几条小杂鱼算不了什么事。” “是右卫大将军李大亮出事了！” 听到是李大亮出事，杜荷的心里瞬间充满疑惑。 他疑惑问道：“萧兄，李大将军怎么了？” 李大亮为官清廉，谦卑正直，而且为人低调，能出什么事？ 萧锴沉声说道：“李大亮上午在兵部议事时忽然晕倒，而且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宫里的太医和孙神医看完以后，全都摇头叹气，都让陛下准备给李大亮准备后事！” 听到这个消息，杜荷惊讶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沉默许久。 杜荷好奇问道：“萧兄，你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 他方才在东宫待了许久，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人通知李承乾这个太子前去看一眼。 萧锴低声说道：“方才我从御史台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兵部侍郎崔敦礼在护送孙神医出皇宫。” “我因为这两天都找孙神医调理身体，便跟他们二人闲聊几句，于是打听到了这个消息。” 杜荷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连孙思邈这个神医都没有办法，恐怕李大亮所患的恶疾十分严重，而且也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杜荷感慨着说道：“真是世事无常啊！” 前几个月李大亮还在幽州抵御薛延陀大军的入侵，没想到转眼间身体就遭遇重大变故。 萧锴在杜荷这边待了片刻，随后虞部的下属因为有要事，过来把他给叫走了。 杜荷只是感慨片刻，便重新忙起自己的事情。 毕竟他跟李大亮并不算很熟悉，他对此除了有些遗憾以外，并没有什么悲痛的心情。 临近下值的时候，内侍省的官吏来到了工部。 “禀报杜尚书，陛下宣布明日罢朝，您不必赶早去太极殿。” 杜荷点了点头说道：“好！” 看来李大亮的身体情况已经差到了极点，现在李世民还守在他的床榻边上。 等内侍省官吏离开工部后，杜荷也把明早不开朝会的消息，和工部侍郎虞昶以及四司郎中转述。 翌日。 上午。 杜荷在工部处理政务时，秦怀道来到了工部。 他朝杜荷禀报道：“杜尚书，太子殿下现在去探望右卫大将军李大亮，他让你今日不必去东宫。” “好。” 杜荷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于皇室来说，一个战功赫赫劳，苦功高的大将军病重，他们肯定会万般重视。 对于李承乾这样的储君来说，他即便没有太大的感触，做做样子也要让朝臣看出他关怀臣子的心。 ... 黄昏时分。 杜荷正在府邸里逗弄杜平安，内侍省的官吏再一次过来了。 他朝杜荷恭敬地说道：“禀报杜驸马，右卫大将军李大亮病卒，陛下下令明日罢朝一天。” “长安城内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吏，明日巳时初，随陛下前去李大将军的府邸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