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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钻进教室里头,撩起桌上的稿本,发出清脆的簌簌声,许砚之的长指懒洋洋地压着。
他的眼眸墨黑深邃,倒映出她脂色脸颊和粉润的唇。
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第10章
只可惜,许砚之视线只不过是扫了一遍班里,又回过头写演讲稿。
班里从来没有这么多人把目光放在舒冉身上过,她很不习惯,还有些不自在,好在大家只说了两句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等到所有人都收回视线时,舒冉又轻咬了下唇,发觉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她依旧是她。
没什么改变的。
舒冉又悄悄看了眼许砚之。
少年垂着眼眸,阳光勾勒他线条清晰寂寥的侧脸。
光影浮动,叫人着迷。
刚刚——
他看她了。
他觉得她好看还是不好看?
羞怯轰然充斥着舒冉大脑,骤然红了脸,胭脂色蔓延耳畔。
周敏烟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还想去隔壁再拿一些化妆品过来尝试,舒冉拉住了她:“敏烟,我们现在先不试了吧。”
如果是不好看的话……
周敏烟把舒冉泛红的脸颊和耳畔收入眼底,了然道:“那我们下次再试!”
于是便坐在了舒冉身边,班里太多人,她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再去找尚俞君,怕再次被打趣。
十多分钟过去,隔壁女生化完妆,六班的同学就回到自己的教室。
舒冉也跟着出教室,却在出教室时迎面和人撞上。
她停住脚步,抬头—
是许砚之。
刚刚教室里人太多,她不太敢一直看着他。
不知道许砚之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许砚之看了她一眼,说等等,随后从最后一排的抽屉里拿了个纸皮袋递给她:“谢谢你上次的伞。”
站在舒冉身后周敏烟表情意味不明,似想说些什么又没说。
舒冉接过时看了眼袋子里装的东西,是上次那把借给他的伞。
拿着伞回到排练室后,周敏烟说:“冉冉你买新伞了?给我看看。”
舒冉点头:“上次那把给我妈妈了。”
周敏烟拿出纸袋子里的伞,发现伞褶被一面一面折好,甚至还有好闻的气息。
“哇,他这人还挺好,都给你整理得清清楚楚,不仅洗了一遍,还拿纸袋子给你装。”
“不过他那个家境肯定不是自己洗的,能住在大平层里肯定是阿姨帮忙处理的。”
“但是能这么细心,也是很不错了。”
闲少夸男生的周敏烟突然夸许砚之,舒冉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夸许砚之,她的心情如同轻快的音乐般。
他的细心,在这种轻快的情绪上又添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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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道具定了下来,排练也跟着紧凑起来。
每一次的排练,都要细致算上道具服装防止丢失,后勤组也跟着忙碌起来,舒冉也次次不落下地跟着去。
也会在不忙碌的时候去最后一间教室偷偷看许砚之,舒冉的分寸把握得很好,不会打扰到对方,会在恰到好处的距离下停止。
在舒冉的观察下,她发现许砚之对待这份演讲稿十分认真严谨,有时一坐就是一下午。
·
周末。
自从上次的事件发生后,舒冉没再经常回家,除了苏慧慧主动叫她回去。
主要是,苏慧慧也不会主动叫她回家。
舒伟国打了通电话询问舒冉近期的生活。
也许是女儿大了不知道怎么相处,又或许是因为这个家都是苏慧慧做主,所以舒伟国几乎没有跟她怎么接触过。
舒伟国和她说起话来带着些局促和尴尬,舒冉能感觉得到。
知道舒伟国并非全和苏慧慧一样,但是因为长久的关心和陪伴几乎全都缺失,舒冉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只能舒伟国说一句,她应一句。
最后,舒伟国说:“冉冉,你别听你妈妈的,你好好学习,实在不行,如果最后读不上,或者你妈不让你读了,到时候我找刘阿姨介绍个家庭条件好的,嫁……”
后面的话兴许是舒伟国意识到这时候说出来不妥,戛然而止。
舒冉知道舒伟国要说些什么,胸口突然一闷,喉咙好像涌出一股热流,有些反胃。
好像和舒伟国相处并没有用。
电话沉默下来。
大人总是这样,说了不对的,又拼命圆回去,说是为了孩子好。
“我是说找个条件好的工作,呵呵呵呵,这么晚了,是不是要睡觉了?那爸爸先把电话挂了,不打扰你了啊,就这样啊……”
舒冉看了眼时间,九点十八分,说:“嗯,好,爸爸晚安。”
舒伟国那头传来苏慧慧狮吼声,电话匆匆挂了。
这通电话,一丁点都没有让她感觉到家的感觉。
别人都说家是温暖的港湾,温暖不温暖舒冉不知道。
舒冉只知道,她连家都回不去。
更谈不上温暖,谈不上避风港。
房间里静悄悄的,寂静到她听见自己轻浅的呼吸声。
学习是唯一的出路。
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不信,凭什么她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舒冉翻出练习。
夜晚的云层盖过月亮,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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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前一天,六班人员进行了最后一次彩排,舒冉也得到了准确的后勤工作。
班主任把清点服装道具的工作交给她。
舒冉认真地在关门前清点了一遍明天要用的工具,并且还准备了一份表格登记。
在最后一件服装上打了个小勾,舒冉心满意足地把本子合上,和周敏烟出了校门。
路上,舒冉突然想起自己有本练习落在排练室,就让周敏烟先回去,自己独自返回。
渺渺月色朦胧,几颗亮星高挂天幕。
舒冉拿了练习,出了排练室时,转头看到九班的排练室。
她心一动,脚步不自觉地走过去。
这一下,叫她惊喜。
许砚之还没走,他手臂交叠轻趴在课桌上,校服披在他的肩上,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
他似是睡着了。
夜风温柔地拂过他的头发,舒冉不自觉地停住脚步,站在窗户外。
如果说平日里的舒冉只敢混在人群里窥探他的话,那么这一刻,舒冉几乎是毫无保留地望着他,叫她忘记了时间。
他……
怎么不回家?
快要五月了,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
风吹起,把靠窗的厚蓝色帘子带动覆上桌面的稿本。
白色页纸随风而起,不安分地溜出班级,如花瓣飘落般落在舒冉的面前。
舒冉捡起。
是一张废稿,页眉处有一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