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不危险?” 听闻唐陌又要出门,歪在软塌上的辛安坐直了身体,“你上回的伤口都还没彻底好利索。” 唐陌笑着坐在她身旁,“能有什么危险,廖直手里的亲兵个个本事,只有一千人,可就是这一千人让廖直屡屡立功,我早想见见了。” “你给我拿点银子带上,到时候应该用得上。” 辛安无奈,担心也无用,又不能阻止他出行,只能为他多准备些用得上东西带上,尤其伤药必须管够,“有个事和你说一下。” 今儿下午方达来了一趟,带来了她爹送到京城的二万两银票,这回的银票是为唐纲准备的,用作侯府年底人情往来,这笔银子也是年年都给。 “今年我爹将这银票送到了我手上,让我们自行定夺。” 唐陌打开辛安说的匣子,看着里头厚厚的一叠银票好奇开口,“岳父到底有多少银子?” 就他们成亲到现在送了十多万两来,还花了五十万两付什么认窝钱,怎么就那么富贵。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辛安坐了起来,掀开腿上的薄被觉得冷又盖了回去,“多年的积累,这点银钱还是有的。” 唐陌松开匣子的盖子,略微琢磨后又开了盖子,数出来一万两银票给了辛安,“不给他也不行,他势必想要找麻烦,多了也没必要。” “此事我亲自去说。” 辛安没有意见,她自然是不愿意给唐纲花钱,但万事还得循序渐进的来,年节上的人情往来事关侯府,不能让唐纲太穷,也不能让他太富,要不然他就会有别的想法。 没等唐陌想好什么时候去说南风就来了,“侯爷请二公子去书房一趟。” 唐陌‘嗤’了一声,“老头子最近是见我上瘾了,一日不见就得差人来请。” 南风低头窃笑,辛安笑道:“少贫嘴,你悠着点儿,别给气出什么好歹来。” “知道了。” 唐陌起身带上了装银票的匣子,还不忘交代两句,“我去去就回,晚上吃个热锅子吧,又在飘雪了。” 侯府书房的炭火烧的正旺,换了一身常服的唐纲又阴沉着他的脸,关于辛家的事他居然需要从旁人口中得知,满脑子都是辛宽对他的背叛。 唐陌进门的时候冷不丁还被他给吓了一跳,“这又是怎么了?” 他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茶,唐纲也不计较他的无礼,“辛家开始卖糖了?” “早就在卖啊。” 唐陌看着手里的茶盏,唇角轻勾,很快猜到他又生气的原因,“盐商也不是只能卖盐,什么买卖赚钱都可以做的嘛,父亲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事了?” “说正事的是少吊儿郎当。“ 唐纲眼露不满,“西北盐道是怎么回事?” 唐陌放下茶盏,“这就要问问父亲你了。” 唐纲不明所以,唐陌好心解惑,“岳父曾为了西北盐道的事来请你出手相助,你并不愿意,此事你记得吧?” 唐纲当然记得此事,他并非不愿意帮忙,而是在打听后觉得此事并不容易,他出手就必须牵扯到其他人,他顾忌着侯府的名声又怕引起皇上猜忌,更觉即便没有西北的盐也不会耽误辛家赚钱,便没有插手此事。 唐陌直言,“父亲一定以为岳父即便不能买卖西北的盐也能赚的盆满钵满,就算是不赚钱也不会影响每年给侯府的孝敬,所以不管他死活。” “是也不是?” 唐纲抬眼,眼神犀利,唐陌也不惯着他,“父亲不管也就不知岳父因此被同行冲击的厉害,连续两年都在亏损。” “说到这里我就不明白了。” 唐陌是真的好奇,“都知道辛家背后是我们侯府,他被欺负就是侯府无能,父亲是怎么能忍的?” 唐纲沉声,“西北盐道他是来消息说过,我给他回信后他便再没提及,我又如何得知他被欺负?” “说明人家觉得你指望不上才不和你说的。” 唐陌顶着他的要吃人的目光道:“侯府指望不上,自己又过的艰难,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能出手拉岳父一把,他会不会答应?” “作为商户只要让他赚钱给他庇护,他的银子给谁不是给,不一定非得是侯府,要知道打岳父主意的可不是一两家,品阶不高的官员是不敢动他,但遇到徐家那种他能如何?” “侯府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回让徐家得手一点都不意外。” 唐纲沉默不语,唐陌慢悠悠翘起腿,“岳父一直都有选择,他只是顾忌祖父的情分没有去选择而已,您和大哥怎么就认定他会在侯府这棵树上吊死?” 那眼神赤裸裸的写着你们怎么就这么傻,多天真。 可惜唐纲没看见,许是他的话太过赤裸现实,一时间并未反驳,当然也不会承认他有问题,“这些事你媳妇也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 唐陌当场给辛安编纂了一个忍辱负重想要为娘家求得一个机会弱女子形象,“她以为父亲会帮辛家,她甚至还准备来求父亲出手,可父亲不待见她啊,一进侯府就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让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