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火车在原野上飞快地行驶着,遇水有大桥,遇山有隧道,不光速度快,风景也着实不错,从湘城到神农架,沿途不乏旖旎的山山水水,壮丽的自然风光。 姬文朝此刻却无心欣赏,为了在路上抓紧时间恢复身体,他买的是卧铺票,现在也不是旅游旺季,本来四人的车厢里,连他自己在内,也才两个人。 另一个乘客不知该怎么形容,因为在俗世中很少见到,起码姬文朝就没在火车上遇到过。 淄衣麻鞋,面容和善,一个锃亮的大光头。 没错,同他一个车厢的另一个人,是一位出家人,确切地说,是一位功夫高深的老僧。 老僧是可以一眼看出来的,功夫高深就不能光凭看了,所以姬文朝现在正在请教。 “大师,不知有何指教弟子?” “阿弥陀佛!大师不敢当,这个称呼太大,小施主要有心,称我一声法师便可,或称师父也行。” 老僧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说道。 原来就在刚才,姬文朝在车厢里思考后面武学上要走的路,总感觉天心五灵诀的初始阶段,跟他目前所学的功夫都不是很相合,不管是太极八极,还是散打搏击。 如果只是跟上次一样,把金之力加在肢体上做攻击用,攻击力是上去很多,但每次使用过,金之力便会散逸掉一些,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于是起来稍微练了一下,看能不能结合以前所学自创出一套合用的拳法来。 正练得浑然忘我的时候,被中途上车的老僧看到了,老僧虽然老,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灵慧睿智。 姬文朝跟他对视了一眼,立刻感觉自己的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知道遇上高人了。 “小施主,你的路走错了。” 老僧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 不愧是出家人,一出口就是高深莫测的一句话。 忽然被来这么一句,换谁都会不高兴,同时也会好奇,姬文朝自小家教良好,尊老爱幼,生气是不会的,但好奇就难免了,所以才会回言请教。 “我先跟小施主请个罪,刚才无意中惊扰到了小施主练武,万望海涵!” 老僧说完又是双手合十对着姬文朝施了一佛礼。 “嗨,大师……法师您不必多礼,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 姬文朝连忙作揖回礼,完了又补充道: “小子姓姬,名文朝,您老要是不见外,便叫我小文、文朝都行。” “哦?你也姓姬?这个姓可不多见啊!” 听了姬文朝自我介绍,老僧稍微有点动容地说道。 “是的,全国也才50多万,我冒昧猜测一下,法师您刚刚用了个“也”字,难道……” 姬文朝何等机敏的一个人,一看老僧的神色,立马便听出老僧的话里有别的意味。 “你猜得没错,我俗家也姓姬,出家前的名字便不提了,现在法号“虚空”。文朝,你这察颜观色的水平不低啊!” 既然五百年前是一家,那虚空法师便也没那么拘束了,还开了句姬文朝的玩笑。 “嘿嘿,我这都是小聪明,不值一提。法师,您刚才说我路走错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您给说道说道呗!” 姬文朝谦虚了一下,也没忘了心里想问的事。 “好!那我便随便说说,若有说得不对的地方,文朝你不要见怪。” 虚空法师见姬文朝点头示意,当下也不客气,继续说道: “我刚刚虽然就看了几眼,但也认得出你练的拳,应该是太极拳和八极拳吧?” “法师好眼力!” 姬文朝随口一个马屁送上。 “这两个拳法本来是极好的,特别是你两拳同练,一刚一柔,这刚柔相济,不管是强身还是对敌,都算是善之又善的了,只不过……” 虚空法师说着说着却停下了。 “法师,只不过什么?” 姬文朝又做了次捧哏。 “只不过,我感觉到你身上有很浓郁的五行之力,文朝你是不是练了其他这方面的功夫?” 虚空法师疑惑地问道。 “法师慧眼,我是练了其它修炼五行之力的功夫,说是功夫也不全对,有点像小说里的内功,却没有相应的外功,事关我家的一些隐秘,具体的情况,法师请恕小子不好直言相告。” 姬文朝歉然道。 “无妨,这就对了,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你的五行之力,在你打拳时完全没有用出来,就像你空有宝山却不知用,实在可惜。” 虚空法师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 “太极和八极虽好,但不能让你全力施展,那便不是最适合你的。” “法师,您说得太对了,我正有这种感觉,可是一时半会,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去做才好,也没有相应的功夫可以去学。” 姬文朝一拍大腿,大有知己之感。 虚空法师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姬文朝拿了两瓶水,两人边喝边聊,大有相见恨晚的忘年交之感,然后很自然地说到了去神农架的目的。 虚空法师是山西人,也在山西一个寺院里出家,这次是应遨出来参加一个佛会,佛会结束了要去神农架访友。 姬文朝也把最近发生的事,拣能说的都说了一遍。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经历了这么多事,难得的是,你还能做到保留一颗赤子之心,跟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也能坦诚相待,实在不容易啊。” 虚空法师感叹道。 “法师,您这么说我就更惭愧了,其实我对您还是隐瞒了一些事情的。” 姬文朝尴尬地说道。 “隐瞒了多少?” 虚空法师哈哈一笑。 “嗯……有三分吧,嘿嘿!” 姬文朝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谁还没有点自己的秘密,逢人只说三分话,你相信我这道左相逢的出家人,跟我说了七分,真的很难得了。” 说完,虚空法师沉吟了好一会儿,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对一直陪他沉默的姬文朝说道: “文朝,你的品性我也看在眼里,我这里有一套拳法,比较适合你这样的情况练,功夫算是我家传的,你我相逢即是有缘,今日我便将它传于你吧,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