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园光和尚的大侄子,冷笑一声。 建文这样说无非就是装可怜,告诉自己,他已经是个出家的僧人了,他朱棣可以放心了。 呵! 他朱棣的脑子真要是有这么简单,他朱棣早就被建文不知道整死多少回了! “大侄子,今天,不是朱棣更不是燕王见建文,也不是什么永乐见建文!” “是四叔想见见大侄子,你少在这儿给我什么和尚啊!园光啊!故弄玄虚!” “我不吃这一套!” 朱允炆听到这番话,抬眼看向朱棣,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苦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自从朱棣远去北平,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四叔了。 即使是朱棣杀进南京城,他们叔侄二人也未曾相见。 而如今的朱棣,站在自己面前,却已是威震四海的永乐大帝。 四周一片寂静,佛堂的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叔父一向直来直去。” 朱允炆轻叹一声,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眼神里却透着释然。 “我本以为,我们这一生已无法再像亲人一般说话了。” 朱棣冷哼一声,眼中掠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坚定。 他知道,眼前这个曾经的侄儿,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个与他嬉笑打猎的小少年了。 “大侄子,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必再提。” 朱棣沉声说道,目光如炬, “今日我来,不为旧怨,只为想问你一个问题。” 朱允炆缓缓起身,身上的僧袍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他看着朱棣,淡然道: “四叔,你所图者不过天下。而我所求者,不过天下百姓安生。你的天下宏图壮志,我做不到,也不敢奢求。” 朱棣的眼神微微一动,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他低声道: “你以为我朱棣不知天下百姓疾苦? 你以为我想要这江山,只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 朱允炆轻笑,低眉看着朱棣,轻轻的说道: “或许是我错了,但这世间,最难的便是断恩情,绝亲缘。你知道吗,四叔? 自从我决定剃度出家,便已放下世俗之念,你我之间的事情,交由后人评说吧!” 说罢朱允炆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 他将手中的印信轻轻放在朱棣面前,低声道: “四叔,我当年对你出手无情,但今日,我以这印信,以示歉意。” 朱棣看着那象征皇权的玉玺,眼神一凝,紧紧的把他握在手中: “大侄子,你当年把他带走,我朱棣所发的圣旨都没有父皇的大印, 你不过是想提醒天下人,我不是顺位继承的,如今怎么想着还给我了!” 朱允炆坦然道: “当年四叔你带着大军杀进南京城,我失败已经成了定局,想着就算是我输,等你死了,你也得面对史笔如铁, 你的登基诏书上,这辈子也不会出现爷爷的大印! 这会时时刻刻的提醒你,你是个谋权篡位的逆贼!” 朱允炆的坦率让朱棣感到震惊,他没想到朱允炆敢当着他的面说逆贼两个字,自己这是被骑脸输出了? 还没等朱棣急眼,就听朱允炆继续说道: “四叔,我听孙愚说你今天拿我大侄子的人头来换我的一条命,是吗?” 朱棣不情不愿的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接着,朱棣嘴硬道:“我不只一个儿子,也不止一个孙子!” 朱允炆轻轻一笑,缓缓地坐下,看着面前的朱棣。 他们当年分别的时候,朱棣还是意气风发,一头乌黑的头发,现如今却已是半白。 他知道,朱棣这么说无非就是告诉他,他不在乎朱瞻基的小命, 如果有必要杀了朱允炆,他朱棣毫不客气! “四叔,我修佛修了这么多年,如果连生死也没有看破,那么我今天是不会来的。” 朱允炆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同时他也没指望朱棣能放过奴儿干都司的人,他太熟悉朱棣了。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他今天来,只是为奴儿干都司几万人求得一线生机,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也要抓住,要不然,他会后悔一生! 朱棣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他注视着朱允炆,眼中透出一丝犹豫和动摇。 许久,他才缓缓道: “大侄子,奴儿干都司的几万人我早已下旨赦免,你若是为了这个来见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无论今天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四子,你们还从来没见过吧。” 朱允炆看向朱高煴,淡淡的说道:“略有耳闻。” 朱高煴尴尬一笑,朱允炆所指的略有耳闻无非就是他把朱棣拉下龙椅,让他去拜谒太祖陵的事情,于是他讪讪的叫了一声: “哥~” 朱棣没有理会二人的小心思,继续说道: “这小子有一个儿子,叫朱瞻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