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紫禁城官道上。 朱棣杀进南京城后,孙愚还是第一次重返皇宫, 再次踏上这条官道的孙愚感慨万千,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孙愚不禁感到一阵阵的失神, 孙愚目光穿透那古老的宫墙,似乎看见了自己多年前的身影。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踏入这座宫殿时,心中满是野心与抱负; 但今天,他却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的心情走进这片权力的中心。 他仿佛看到了当时黄子澄和齐泰围着建文帝出谋划策的时光,他们还商量着如何削藩,如何对付燕王, 但是很快,一切都变了。那时候的建文帝还年轻,气吞万里如日中天,而如今的他已不知身处何方,命运的波涛早已将他推向了流亡的泥沼。 孙愚微微叹息,回想着当初的种种,黄子澄和齐泰围绕在建文帝身边的日子,他们讨论着削藩的策略,构思着如何削弱燕王的权力。 可谁曾想到,这一切的棋局在短短几年内被推翻,朱棣成功入主大内,而建文却漂泊在外,颠沛流离,而自己也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此刻,流亡多年的孙愚早就放下了仇恨,他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奴儿干都司数万人的安危寻求一个出路。 而他的心中,早已没有了太多的希望,只剩下对命运的无力感和对未来的恐惧。 此时的孙愚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孙若薇的误会虽然解除了,但徐滨的死也告诉了他们这些建文余孽, 朱家的这些疯子,没一个按常理出牌的,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亲情血脉在他们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上次朱高炽造反,可是直接下令杀光皇宫内的人! 由此可见朱棣和朱元璋是多么相似,两个人都是那种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性格, 现在朱棣这几个儿子里,就朱高炽还算宽仁,但朱高炽的儿子朱瞻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至于说汉王和赵王,更是疯子, 剩下的朱高煴,表面上看起来与世无争,但一出手就是杀招,狠辣的风格和朱棣是如出一辙! 想到这儿,孙愚抬头看着前面带路的朱瞻基,心里不由得一动, 这个年轻的太孙,虽然年少,但深沉且果敢。 朱瞻基不像父亲朱高炽那样性格仁慈,也不像他的叔父们那样有勇无谋。他的身上有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沉稳中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先前朱棣让朱瞻泽和孙若薇成婚,虽然当时朱棣只是一句气话,但对于他们这些建文旧臣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只是对象需要变一变, 魏王虽然身份尊贵,但想要保下所有的建文旧臣肯定是不现实的, 针对建文旧臣的只有皇帝,其他大臣不过是为了讨朱棣这一脉的欢心而故意针对建文旧臣罢了, 如果让景清的女儿孙若薇嫁给朱瞻基,这样的话大明朝未来的皇后是靖难遗孤,等到朱瞻基登基后,肯定不会对这些人动手, 而朱棣和朱高炽也会顾及朱瞻基的原因,对建文旧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能促成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就算是朱棣和建文见面闹得在怎么不愉快,奴儿干都司的人也会有个好去处。 想着想着,孙愚就把目光转向了孙若薇, 当徐滨的死讯传到他的耳朵里面的时候,他首先感到的是难以置信,接踵而来的就是强烈的悲痛, 他也说不清楚是伤心孙若薇的背叛,还是徐滨的死亡, 孙若薇从小就被他带在身边,可以说孙愚是把孙若薇当成女儿来看待的, 在孙愚的心中,孙若薇不仅是建文帝的一名亲信,更是他多年心血的结晶。 她的智慧与机敏曾帮助过无数次的谋划,而她的坚韧与果敢也让孙愚为之欣慰。 但看到她与朱瞻泽的婚事,孙愚心中泛起了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场联姻对于建文和永乐这两支的未来至关重要。 朱瞻泽虽是年轻的世子,未来的亲王, 但在眼下的局势下,朱瞻基才是最好的选择, 若孙若薇能够与朱瞻基结婚,既可稳固她在后宫中的地位,也能为建文旧臣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 而孙愚自己,也能借此机会,将那些深陷政治漩涡的建文旧臣和奴儿干都司的众人一一拉出困境。 然而,回想着徐滨的死,孙愚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 徐滨那一场悲剧性死亡,曾经那个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年轻人,如今成了阴影中的一部分,无法再回到阳光下。 孙愚对孙若薇的失望与悲伤,早已悄然生根发芽。 “若薇,” 孙愚喃喃低语,似乎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对那个现在在自己身旁却早已远离自己身边的女孩诉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孙愚的低语在宁静的宫道上显得格外沉重,他的步伐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仿佛想要停住这段命运的长路。 然而,命运从不允许人停驻。此时,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孙若薇的身上,她在他的视线中如同一道无法忽视的光芒,既耀眼又冷冽。 她的背影在晨曦的微光下显得高挑而坚毅。 孙愚心中万千情绪交织,但最终凝结成一个问题:她到底做了什么选择?她的心意,究竟是站在他这边,还是已经完全归属于那躺在床上的朱瞻泽? 孙若薇早已不是那个初入宫时羞涩、无助的小姑娘了。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显示出她的成熟与冷静,尤其是当她站在皇权的阴影下时,那种坚韧的气质,几乎让她与这个政治旋涡中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她的变化,不仅仅体现在外表的成熟,更多的是她内心世界的变化——曾经,她的心里有过一个庙堂的理想,有过对建文帝那份忠诚的信念, 可如今,那个她曾效忠的帝王早已消失在皇宫大内之中,而她自己,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做出了另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甚至连她自己也没能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