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盘烒听到外面有人直呼他的名字,冲出包厢就往身边看,发现三楼包厢没一个人站出来,心中的怒火更是压抑不住。 双手扒在栏杆上,身子往下探,朝着二楼怒吼:“你是什么东西,二楼的贱种也敢和老子叫嚣,有胆的你就站出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刘和在售卖入场票时,就只有一二三楼对外出售,还得按照身份高低购买, 朱盘烒自然拿到了三楼最好位置的门票,打死他也想不到,朱棣居然在四楼,所以他看到三楼没人出来的时候,下意识以为二楼的人在叫嚣。 “你要扒了谁的皮啊!”冷冷的声音从朱盘烒头上传来。 他一抬头,看到朱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一瞬间,朱盘烒的脑袋一阵发懵,背后的脊柱是冷汗直冒。 朱棣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说啊?怎么不说了!世子爷?” 朱盘烒这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哀声喊道:“臣参见陛下,臣该死!” 陛下? 三楼的人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没有人出来,二楼和一楼的人因为惧怕朱盘烒更是不敢出来。 刚才看到朱棣的只有朱盘烒一个人,他这一嗓子喊的。 一楼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二三楼包厢的人纷纷都出来跪着。 整个拍卖场就只有朱盘烒的磕头声清晰可闻。 朱棣沉着声音继续发问:“通行证是朕首肯的,拍卖行是朕提名的,谁给你的胆子来这里撒野!是你爹吗!” 朱棣见他不敢答话,继续喝骂道: “还没把你封到苏州,就见不得别人染指,真要是把苏州封给你们了,百姓还不得让你这个狗东西欺负死,我朱家的脊梁骨还不得让苏州的百姓给戳断了!” “回话!” 正当朱棣想继续问的时候,突然上来了一个锦衣卫,趴在朱棣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朱棣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好啊!打了小的来老的,我倒要看看宁王爷有什么吩咐!” 宁王朱权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之前管家和他报信的时候他就往外赶,半路上碰到另一个报信的小厮说朱宸濠冲撞了朱棣。 急得他轿子也不坐了,骑上马就冲了过来,一进门,看见朱棣面色不善的盯着他,旁边跪着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宁王连忙爬上三楼跪在了朱棣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陛下,臣教子无方,冲撞了陛下,这逆子任凭陛下发落,臣绝无二话。” “这不是宁王爷吗,这些日子和大臣可是打的火热啊!” “听说你宁王府的门槛都修了两次了!” “是不是等朕把你封到苏州,你儿子再拿上收盐税的钱……” 朱棣话还没说完,吓得亡魂大冒的朱权就向前爬了两步,拉住朱棣的手。 “臣弟就是死了也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啊,臣弟只是一时糊涂,皇兄让臣弟去哪儿,臣弟就去哪儿,绝无怨言!” “还请皇兄下旨,解散朵颜三卫,其中有一些臣弟的老部下,臣弟可以和他们谈谈,他们也一定是忠于陛下的。” 朱权这时候才想明白,自己不仅是朵颜三卫的老主人,手里的兵权朱棣就够忌惮的了,再加上前些日子自己府上门庭若市。 他一个藩王,手持重兵,还勾结朝中大臣,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朱权顿了顿,抬起头看见朱棣沉着的脸色有些缓和,立马说道: “臣弟之前是猪油蒙了心,臣弟的封地当然是皇兄说了算,皇兄让臣弟去哪里,臣弟就去哪里!” 说罢,拉着旁边的朱盘烒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罢了,起来吧,你带着你一家老小去南昌吧,离朕也近些。”朱棣亲手把朱权扶了起来。 朱权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一脚把刚才悄悄站起来的朱盘烒踹倒在地。 “让你起来了吗,混账东西!” “一文钱!你个混账东西仗着你皇叔的威风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就算了,不长眼的跑到你皇叔的地方撒野!” “要不是你皇叔在这儿,你还能活着站在这儿?不长眼的东西!” 朱高煴看着朱权表面上是在骂朱盘烒,实际上三言两语就把朱盘烒从和朱棣作对这件事摘的一干二净,成了朱棣的好侄子,事情的性质从大不敬也变成了叔侄之间的误会。 不愧是朱权,历史上的他不仅后半辈子安安稳稳,还醉心于茶道和音乐,到了后面整日沉迷于修道神仙,为后面道士皇帝打了个好样。 朱高煴自从朱盘烒怒骂的时候就一言不发,直到这场闹剧落下帷幕,看到老朱仍然选择将朱权封在南昌,他在心底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表面上看朱棣把藩王放在内地没有什么大问题,他朱棣的权力进一步的扩大,可是在大明朝整个战略上来看却落了下乘。 各地藩王都被圈禁在内地,朱棣在的时候,国家兵强马壮,鞑靼瓦剌兀良哈还不敢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