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里,王延川笑眯眯坐在我的面前,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曲小姐,您和沈先生已经离婚,离婚后再争夺财产,恐怕有一定的难度。” “所以我愿意给你30%为佣金,你帮我要的越多,我给你的也越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难得遇见个这么大方的雇主,王延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好,那更多的细节——” 我没有任何征兆地打断了他,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挑了挑眉。 “在此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他伸出手,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 我开门见山:“马笑川是沈氏集团除沈氏母子外的第三大股东。作为他的律师,您却和他的夫人来往密切,这让我心里直打鼓。” 王延川的笑容僵住,放在桌上的手指像触电般蜷了蜷。 他沉吟了几秒,抬手推了下鼻梁上架的金丝眼镜,眼中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这和咱们……似乎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直接反问,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从这个老狐狸嘴里炸出付晴的真实意图。 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意,我直接在桌面上轻点,“我要分割的是沈家的财产,而马笑川在沈氏集团举足轻重。他那边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我这边的计划肯定不能如期进行。” 王延川“嘶”了一声,双手交握,表情看起来甚是纠结。 他是个人精,不可能因为我这三两句话就露出马脚。 所以我只能给这场对话不断添加筹码,“据我所知,马家夫妻两人的关系并不好。付晴来找你,不会也是想咨询离婚后的财产分割吧?” 王延川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 付晴和马笑川在外人面前一直扮演着恩爱夫妻,知道他们不合的人屈指可数。 他笑了声问:“曲小姐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听说的?” 我故作高深,将背靠在椅背上,继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没多久,王延川就败下阵来。 他用手捏了捏眉心,“曲小姐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我瞒不住你。但付晴女士却没有和马先生离婚的意思。” “她这几天到律所来,是想让马先生立一份遗嘱,承诺死后所有财产都由女儿马茵茵继承。” 遗嘱?!!! 我死死掐着大腿,这才没在王延川面前露出吃惊的神情。 王延川叹了口气,“像这种事情,对律师而言很常见,付女士的利益已经和马先生彻底捆绑,她不可能轻易提离婚的。” “有些豪门太太,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整天要和自己丈夫斗智斗勇。她也是害怕马先生会将她们母女抛弃,所以才想要这个遗嘱作为保证。” “这样,就算马先生婚外出轨,她也能确保财产不落入其他人手中。” 说到这,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冒犯,所以赶紧朝我讨好地笑了笑。 “但曲小姐不一样,能及时从一段糟糕的婚姻关系中脱离出来,实在是当代女性的典范。” 听出来他的阴阳怪气,我真想把面前的茶全都泼到他的脸上去! 王延川收了收笑意,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曲小姐,不如我们来聊聊正事,您争夺财产的筹码都有哪些?” “没有,不好意思,不知道。” 争夺财产本来就是和幌子,我看目的达成了,就直接甩下这三个字,便匆匆离开律所。 我好像知道付晴的计划了。 王延川的想象力太匮乏,以为她是个只能依附马笑川生存的菟丝花。 可我了解付晴的想法。 这朵菟丝花,想的可是要弑夫啊! 一瞬间,我脊背阵阵发凉。 虽说我经历了穿书这种无法用科学常理解释的事,但我从小接受的可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跟谋杀扯上一丁点儿关系。 【宿主,我觉得您多虑了,或许她只是想要遗嘱作为保障。】 “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我锤了锤脑袋,“付晴知道周景川的存在,也知道马笑川对这个私生子的在意。” 遗嘱遗嘱,是死了之后才生效的东西。 马笑川还活着,就随时可以更改遗嘱。 能让遗嘱无法更改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马笑川立下遗嘱后紧接着杀了他! 我眼里闪过马茵茵毫无阴霾的笑容。 如果让那个傻丫头知道自己的母亲要杀死自己的父亲,不就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吗? 付晴在意马茵茵,所以不可能明着来。 她一定会把马笑川的死伪装成意外! 我大脑飞速转动,可怎奈我从小就是个守法的好公民,对这种触犯刑法的事情一无所知。 系统也爱莫能助。 按它的话来说,我已经改变了书中剧情的走向,原文中并没有付晴谋杀马笑川的情节,它同样对此一无所知。 “你真是相当没用。” 我忍住了吐槽系统的强烈欲望,在脑海中翻了翻,找出了目前唯一可以求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