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彦眯着眼,指尖轻轻点了点。 “叶桑知......她身上确实有古怪,不过......” 许令雪刚稍稍放松的心,又瞬间提到嗓子眼。 “现在两个荷包都没了,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叶清彦落在许令雪身上的目光微微凝实。 许令雪攥紧手心,死死咬着牙,嘴里泛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现在怀着你的孩子,你怎能过河拆桥!你若是退婚,你就不怕别人骂你是无情无义之辈!” 叶清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骂我?许家小姐跟人无媒苟合,怀了身孕的消息传出去,谁会相信你肚子里是我的孩子,只会说你怀了野种,同情我还来不及。” 许令雪失态大喊:“叶清彦!你敢!” “你......你若是真这般做,我就去找叶桑知,说叶宵最后的气运在你身上,到时候她把叶宵的气运抢回去,我看你能怎么办?!” 叶清彦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许令雪说着便没了底气,默默往门边退去,生怕叶清彦这会杀了自己灭口。 过了许久,叶清彦缓缓开口。 “你果然和许成均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许令雪脸色青白。 明明叶清彦的语气稀松平常,她却莫名的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我将这这东西送的远远的,扔进海里,就算她能掘地三尺,又如何能拿的回来?” 许令雪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不可能!我不信!” “那东西那么好用,尤其是,里面有叶宵的.......你怎么会不用?你不想在春闱名列前茅吗?” 许令雪不信,也不敢信。 如果真如叶清彦所说,他对荷包中的东西没有贪念,那她就真的没有能拿捏得住叶清彦的把柄了。 更何况,那东西那么好用。 不费任何力气,就能吸走他人的气运。 有荷包的那段时间,她不仅感觉知识像水一样,自动就流进脑子里,更感觉自己的运气都更好了。 不可能有人抵抗得了这份诱惑! 叶清彦笑了。 阳光透过窗棂打在他的脸上。 许令雪仿佛看到一条冷血的毒蛇,在阳光下对着自己嘶嘶的吐出信子。 “这东西再好,也是别人的,我不信别人,自然不会用别人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我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许令雪脱力般的倚在墙边。 是啊。 她怎么忘了,叶清彦是这种人。 叶清彦淡淡扫了她一眼。 “你怀孕一事被你父亲发现了吧。” 许令雪警惕的盯着他。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身上穿着丫鬟的衣服,肯定是偷偷溜出来的,你父亲不可能平白无故责罚你,不让你出府,只有可能你怀着身孕的事被你父亲发现了。” “一个跟人偷情的女儿,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一个教子无方的妻子。” “你猜你们父亲是不是已经放弃你们了?” 叶清彦语气没什么起伏,而他每说出一句话,就让许令雪心底更凉几分。 “我娶你,是为了得到许家的全力支持,可是他已经放弃你们了,我娶你还有什么用呢?” 叶清彦的感叹很轻,像是自己跟自己说话时的低声呢喃。 许令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你说,你想如何,我都答应你。” 他低着头,声音哽咽。 叶清彦弯弯唇角,起身踱步到她身前。 “你不是有一个大伯在吏部吗,听闻他有一独女,很是偏疼......” 叶清彦逆着光,许令雪拼命抬起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颤声道:“你疯了吧?” “我大伯可宝贝我那堂姐了,就是皇子来求娶,他都不一定会同意,更遑论让她跟我共侍一夫了!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小时候,她最羡慕的便是堂姐了。 大伯生了好几个儿子,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女儿,向来便护的跟眼珠子一样。 不像她,顶头的庶姐妹好几个,父亲的父爱早就在其他人身上挥霍完了。 轮到她的时候,父亲只剩下了严苛。 儿时,父亲在家中设了小学堂,请了有名的女夫子,便同时邀请了堂姐妹一起来家中上课。 女工、琴艺、书画...... 可是她就是没天分,学不来。 每到父亲和大伯散值,父亲都会第一时间检查她的课业,然后她便免不了一顿责骂。 晚上吃不上饭,在祠堂跪着反省都是常有的。 而堂姐,每次都跟快乐的小鸟一样,飞扑到大伯的怀里。 明明家中有马车,明明堂姐可以住在他们府上,大伯总是乐此不疲的来接堂姐。 手上有时拿着一包热气腾腾的栗子,有时举着几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有时候带着一根晶莹剔透的麦芽糖。 可堂姐学的比她还差啊! 大伯却从未说过一句重话。 大伯总是温柔的摸摸堂姐的头,夸她做的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