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听到谭二的话,瞬间奇怪的看过来。 “谭、谭大哥……你在说什么啊?你方才喝酒了吗?” “什么冥婚……什么杀人……大白天的怪吓人的。” 没人相信谭二说的话,都以为他吃醉了酒,在开玩笑。 突然,砰的一声。 一个学子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周围几个人想上前查看,却也晃悠悠的站不稳,继而跌倒在地。 桑知心中一紧,暗道不好,连忙跑过去,用手探了探他脖颈处的脉搏,才松了一口气。 人没死,只是被迷晕了。 桑知抬头看向余眠,示意他快跑去叫人。 她留在这里与其周旋,防止谭二伤害别人。 余眠心领神会,立即撒开腿往出口跑。 谭二身材高大,大跨步过去,一把揪住余眠的衣领,轻飘飘把他提起来,甩出去老远。 接着他捡起地上的锁,三两下把大门死死的锁住。 此刻,院子中的学子几乎全部倒下了。 谭二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把生了锈的刀,脸上神情有些犹疑,似乎在犹豫先从哪一个人开始砍起。 桑知扶起余眠,起身挡在谭二身前,镇定开口。 “你方才提及你弟弟,他的死是有什么冤情吗?或是跟哪位学子有仇?你说出来,可以让官府为你主持公道。或者跟我说,我帮你将人扭送到官府,绝不姑息,但你断不可滥杀无辜。” 桑知观他方才提及弟弟时,身上充满怨气,想来是其死亡的背后有冤情。 但他的怨气并没有明确的指向院子中的哪个人,因此桑知也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先劝他。 谭二斜了桑知一眼,没搭理她。 低下头继续摆弄手中的刀,琢磨怎么砍快一些。 马上就快要上课了,他得抓紧了。 不然等夫子发现少了这么多人,很快就能找到这里的。 “你但凡杀了人,今日绝对走不出这个院子,立刻便会被官府的人抓走的!你之后断然是没有活路的!”桑知警告道。 “跟官府说?官府有个屁用,你一个女娃就更挨不着边儿了,我跟你说不着,滚一边儿去,不过看你是女子的份上,待会儿我可以一刀解决你,让你少一些痛苦。”谭二不耐烦道。 说罢,他将两个学子摞在一起,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利刃对准他们的脖颈。 他眼神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地上是待宰分食的肉块。 桑知目光一暗,猛的飞起一脚,直直踹在他的手上。 谭二的手指瞬间变得红肿,手中的长刀也应声而落。 叶宵在一旁急得掉下轮椅。 小妹怎么这么鲁莽? 谭二这身形,顶小妹三个。 他若是矛头对准小妹,一掌下去,小妹哪里还有活路。 谭二被接二连三的打断,瞬间恼了,挥起拳头扑向桑知。 叶宵用手往那边爬,急得爆了粗口:“混蛋!别动我妹妹,有本事冲我来!!” 谭二动作顿住。 他看着叶宵,仿佛看到了曾经没能保护好弟弟的自己。 当时,他若是在弟弟身边,弟弟就不会死了吧……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替弟弟去死。 “我满足你。” 谭二大方的同意了叶宵的要求,捡起长刀冲着他砍去。 “砰——” 桑知一个箭步冲上去,飞起一脚将他撂翻在地。 趁他没反应过来,迅速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一手死死摁着,另一个只手用臂弯牢牢卡住他的脖颈。 叶宵看呆了。 小妹……好厉害。 余眠也僵在原地。 叶姑娘那天……真善良啊,他拿着棍子对她嚷嚷,叶姑娘都没打他。 真是手下留情啊。 谭二被勒的脸涨得通红,像一条案板上的鱼,在桑知身下拼命的挣扎。 他不相信,这小女娃的力气怎么可能比他还大?! 他还挣脱不开一个小女娃了?! 谭二越用力,桑知锢的越狠,很快,他就因为缺氧而脱了力。 桑知清冷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 “拿绳子来。” 赵成最熟悉膳房,连忙小跑着去后院拿出一捆绳子。 桑知熟练的打了好几个结,冷冷的看向被五花大绑的谭二。 “现在能跟我说的着了吗?” 谭二鼻息喷出热气。 “我跟你说,你能干什么?!还不如将我松开,让我多杀几个人,都下去给我弟弟陪葬!这样我弟弟在地底下,也不孤单!” 他愤怒又无助,像一头笼中困兽,只能依靠嘶吼发泄心中的怨恨。 “你怎么知道他在地底下?”桑知突然道。 谭二闻言一愣,没明白桑知什么意思。 “如果你弟弟死有冤情,他的魂魄一定在人间游荡,我可以替他平冤,然后超度他。只不过你做出这等有伤天和的事情,我还是要送你去官府挨一顿板子,受一些皮肉之苦的。” 谭二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脑子一时没转过弯。 鬼魂?超度? 这小姑娘在胡说些什么? 怎么神神叨叨的,这世界上若是有鬼魂,那他怎么可能从未收到弟弟的托梦! 这简直是胡言乱语! 余眠见他神情有异,怕他突然暴起挣扎,便往他身上压了三个昏倒的学子,劝道:“叶姑娘很厉害的,你碰上她算你幸运。” 谭二完全听不进去,将脖子一梗,执意道:“既然你不松开我,干脆就杀了我,我还能早些下去陪我弟弟,不用将我扭送官府,不然等我出来了,还会来这里杀人的。” 桑知磨了磨牙,看着眼前人油盐不进,不知好歹的样子,拳头直痒痒。 她好心帮他,他还不信她了! 可从谭二面相上看,他相貌周正,为人善良,想来他平时也乐于帮助他人,且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恶事,因此身上有几分功德气。 不然她早就直接动手了! 打他一顿,问出来线索,直接超度鬼魂,仍是功德一件。 桑知心底默念了几遍“有伤人和,减损功德,打服不如说服”,而后耐着性子道。 “你家乡应该在西南一带,家中有一姐一弟,父母宫凹陷,是在你三岁,父母便去了,随后你大姐突遭横祸,也撒手人寰,留下你跟你弟弟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