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老人,来到了一片颓败废弃的官房。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许多乞丐都聚集在这,准备在此过夜。 老人推开其中一间摇摇欲坠的屋子的门,两人也跟着进去。 房中片物无存,破烂的窗子用纸浆勉强糊住,正中央的地面有一个大坑,里面放着一些树棍。 乞丐们用这些树棍点了一堆火,不分男女老幼地胡乱躺成一团,围着烤火取暖。 “诶??!!他?!”陆九思惊讶的叫了一声。 桑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乞丐。 此时,他原本空荡荡的左裤管神奇的长出了腿,搭在右膝上,悠悠的晃着。 刚刚几个想要偷钱的乞丐也看到了陆九思,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大哥,这俩人咋来了?不是来把钱要回去的吧?” 被桑知用石头打到手的小乞丐咽了咽唾沫,紧张的问向一旁身形壮硕的中年男人。 男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贯穿眼角。 男人抓起一根木棍,冷笑一声:“大妹子,小兄弟,我脸上这疤可是杀人越货留下的,我劝你别在这找事,不然别怪我下狠手!” 此刻,这道刀疤随着男人说话而扭动,显得有些可怖。 桑知明白男人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于是径直的向他走去。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跟着这位老人,来找个娃娃问些话。”桑知解释了来意。 男人一听这话,顿时肌肉紧绷,警惕的上下打量桑知。 “大哥!他们来找娃娃问话的!”一旁的小乞丐紧张的拽了拽男人的袖子。 “闭嘴!我他妈的不聋,我听见了!”男人抓着木棍的手紧了紧,努力保持镇定自若,不让人看出他的慌乱不安。 “怎么?你们这么多人,没有小孩儿?”桑知眯了眯眼,满是怀疑。 “有……”男人犹豫片刻,回答道,“要问话也可以,不过得让我和大狗二狗在旁边看着。” 男人说罢,另外两个不算瘦弱的男人抓着棍子站起身,凶狠的瞪着他们。 陆九思附在桑知耳边,小声道:“这些人好奇怪,怎么一听咱们问话,他们这么紧张?还要三个人跟着,他们难道有什么秘密?” 桑知摇了摇头,道:“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先去问问。” 男人带着两人,绕过几间屋子,走到一间不起眼的柴房。 桑知推开门,屋内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睡觉。 女人被推门声惊醒,看到有外人在,惊恐的将小女孩往后面藏了藏。 男人安抚道:“娟儿,别怕,他们就是来找花儿问几句话。” 女人担忧的摸了摸女儿的头,有些为难:“花儿睡着呢。” “那我先问你几句吧,你叫什么名字?”桑知问道。 “春娟。”女人表情怯怯的。 “五皇子设宴那晚,你在哪?” “在王府附近乞讨。” “乞讨到几时?”桑知仿佛在聊家常,语气随意。 “大概刚二更天。”女人神情有所放松。 “我看今日乞讨的人都回来的很早,怎么那日那么晚?” “宴会结束后,会有剩菜剩饭,而且来的都有头有脸的大人,他们为了面子,出来时多少都会施舍一些。” “你女儿呢,在哪里?”桑知突然问道。 “花儿在跟……跟我在一起。”女人顿了顿,说道。 桑知顿时凌厉起来:“你说谎,你神魂不稳。我问你什么,你只如实回答。” “你女儿那晚在哪!”桑知厉声道。 许是声音太大,熟睡的小女孩咕哝一句,翻了个身。 露出了怀里的彩色布娃娃。 布娃娃是个长耳朵兔子的形状,针脚粗糙,一看就是女人自己缝制的,可是这布料用的却是上好的绸缎。 陆九思也看到了,咂舌道:“这绸缎是流云锦呢,花纹的样式也是最时兴的,有价无市,做布娃娃可惜了。” 女人一听,这东西如此珍贵,立即紧张起来。 “这布打哪来的?”桑知眉头紧蹙。 “捡……捡来的……”女人有些结巴。 “我说过,不要说谎,我看得出来。”桑知严肃道,“我问你,这衣服是不是祝小公子的?” 女人心虚的视线乱飘,仍旧坚持否认。 陆九思惊呼:“我去!该不会是他们绑架了祝小公子,想要钱!或者见祝小公子穿着华贵,见财起意,故而抢劫杀人!” 女人急得快哭出来,连连摇头。 男人也急了,棍子往地上重重一杵。 “放他娘的狗屁!俺们就是饿死也不会对小孩儿下手!” 男人气的脸红脖子粗。 “娟儿,你就告诉他们吧,咱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这衣服是那小公子的,那又如何?是他自己给咱们的,又不是咱们抢的!” 桑知和陆九思听的一头雾水。 祝小公子主动给的? 女人心一横,咬牙道:“那晚这片的乞丐都来王府附近了,人太多,娃娃们就作伴去玩了,花儿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