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已经临近午夜,店小二便站到了台上,他的手里拿着一面铜锣,另一只手拿起鼓槌用力敲了三下。 “当——当——当——” 诸位食客便停下了手上推杯换盏的动作,都抬头看着台上带着怪异面具的店小二,店小二做作的清了清嗓子。 “咳咳……” “诸位大人,如今已经临近子夜,请各位上楼去客房歇息,切记不可忘了本店的规矩,小二在这里祝大家做个好梦~~” 楚辰安一众人便从旁边的楼梯向楼上走去,就在他们走了一半的时候,就听到楼下有人发生了争吵。 一个身背大刀的刀客应该是喝醉了,他满目通红步伐摇晃,嘴里大声叫嚷着: “此时我心里难受万分叫我怎么入眠,我要出去吹吹风,谁都别拦着我。” 他说着就要朝外面走,店小二拉都拉不住,他伸手一推便把店小二推倒在了一旁。 那店小二立马伏在地上哭哭啼啼了起来,他把长长的袖子半遮着脸,嘴里呜呜咽咽地故作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 “你竟敢打人家~~来人呐,还有没有王法啦……” 有一个戴着厉鬼面具的人走了过来,他的面具长着一对红色的短角,面目赤红还长着一副尖牙利齿,应该代表的是赤鬼。 赤鬼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刀客的前胸,然后单手就把刀客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刀客的双腿,双手一用力居然硬生生地把那刀客撕成了两半。 刀客的哀嚎之声回荡在了大厅之内,大量的鲜血迸溅而出,仿佛一场血雨绽放。 赤鬼左手拖着刀客的上半截,右手拖着刀客的下半截,一言不发地走入了后堂,只留下那木质地面上两条被鲜血浸染的拖痕。 见到这残忍的一幕,一众普通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噤若寒蝉起来,连呼吸都不敢有任何的加重。 老和尚见状双手合十,对着赤鬼离开的方向念诵道: “阿弥陀佛~~” 队伍最上面的阴柔男子面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嗤笑了一声道: “只是寻常伥鬼罢了,看把你们吓得。” 然后便翻着白眼扭着屁股继续向上走去,楚辰安顿时有种被鄙视男子气概的感觉,莫名的有些气愤。 不过他也没啥神色变化,因为这种程度的感官刺激,也就是他前世看鬼片的水平,根本没法让他大惊失色。 “别看了,上楼吧,都当心着点客房神龛的香烛,千万别让它灭了,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 洪锦衣冷清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这女人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连吃饭都不说一句话,但是在镖局群体里却威信极高。 她一句话就能让这些许久没有饮酒的男人放下手里的酒杯,却没有任何的怨言,足见其实力和品性都非同一般。 楚辰安不出意料地和刘麻子分到了一间客房里,他本来是想和万青山同住的,但是万青山说黄先生有梦游的习惯,他得和他同住一屋看着他。 最后他只能和相对熟的刘麻子同住一间,刘麻子还保证他晚上睡觉不打呼噜,他未婚妻都夸他是安分的好宝宝。 “你还有未婚妻呢?” 楚辰安上下打量着刘麻子,看着他满脸的麻子和瘦弱的身体,黑眼圈大得出奇双颊凹陷,一副肾虚不举的样子。 刘麻子梗着小胸脯,衣服上都露出了清晰的排骨印,然后伸手拍了拍胸脯道: “那当然,我未婚妻可厉害了,她在我身上还留了后手,今晚你我的安全全看你刘哥,要是邪祟敢来就给你露一手。” 楚辰安皱眉看着刘麻子的竖起的大拇指。 “莫非……你未婚妻是拇指姑娘。” 刘麻子啐了一口。 “放你妈的屁。” “那莫非叫小倩或者是姓白?” “说什么胡话呢,我未婚妻叫小慧,你可以叫她慧姐,你能不能认我这个兄长,还得她点头同意呢。” “我啥时候要认你当兄长了?” 两人胡扯了一番就走进了他俩的申甲号房间,一推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烛味道,这种味道在一层大厅里也有,只不过此时空间狭小更加明显。 果然在客房的北墙上也画满了壁画,这壁画也是巨大画作的一部分,画的是一处萧索的荒村,村子中心还有一棵大树,树上有着大量的黄色光点,似乎是一棵发光树。 荒村之中也不见人影,只有一些扭曲的黑影,那些黑影密密麻麻地围在树光能照到的地方,那些黑影没有正反面的区别,所以也看不出面朝哪里。 楚辰安总有一种错觉,似乎那些黑影面朝的是客房,正在静默地注视着客房里的人,窥视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就仿佛入住了一间全是针孔摄像头的宾馆一样。 一道黑影从他脚边掠过,楚辰安眼疾手快一把薅住,然后便把鬼元婴拎了起来,鬼元婴则是挣扎着要往放着香烛之处扑去。 这间客房的神龛便位于发光树下面的位置,在画中似乎与发光树融为了一体,嵌入了发光树的树体之内。 在神龛里还供奉着一个小小的石头雕像,那雕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仿佛是没有雕刻完成一般,又仿佛是雕刻者学艺不精,无法很好地描摹脑海中的事物。 在神龛的供台上还摆着两只蜡烛,以及一个小香炉,香炉之中插着一根立香,那立香虽燃烧却没有任何烟气,燃烧间香灰也不曾掉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论是蜡烛还是香都燃烧得极其缓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一边静静燃烧一边还发出极其诱人的味道。 那味道奇香无比,只是让人闻着便有种神游云端的感觉,什么檀香龙涎香根本就没法比,甚至都让人想上去啃两口。 不过以楚辰安的经验,什么东西越香就越危险,这就仿佛大自然里的植物,有攻击能力的一般都会散发信息素捕猎,而没有攻击能力的就会进化得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