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乃惊世利刃。” 谢时安看着他手中的匕首,轻笑着说。 “陛下赏赐的,自然锋利。” 这会只有他们两个人,赵浩杰也就不再掩饰,直接坐了下来。 “你说,那些人会来吗?” 谢时安从他手中接过匕首,把玩起来,这匕首镶嵌着红宝石,在烛光下发亮,刀刃削发如泥,当真是非同一般。 “或许会,或许不会。” 赵浩杰看了谢时安一眼,轻笑着说:“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能够凭借一己之身走到这里,陛下已然很惊喜了。” “远远不够。” 谢时安摇了摇头,温声道:“如今几位王爷争权的斗争与日俱增,陛下对地方的把握都被削弱不少,一个小小的永安城都有土豪乡绅敢对城主下手,这未免也太过放肆!” “确实。” 赵浩杰点了点头,嗤笑道:“那些乡绅还以为你如同之前那些官员一般是个软柿子,利诱无果就威逼,结果踢到硬板上了。” “陛下信我,我自然不能辜负陛下。” 谢时安出身寒门,如今所得皆是自己寒窗苦读十数年的结果,他看不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他们享受着父辈给予的一切,却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不仅未能为君分忧,而且还欺辱下人,鱼肉百姓,着实可恨! 他受南安帝赏识,自然知道南安帝的心头大患是什么,他不想让这些公子哥入朝为官祸害百姓,同样也不想让科举被世家握在手中。 他还是个年轻的帝王,他还有这雄才大略想要去施展,他与陛下的彻夜长谈让自己得知,寒门的子弟应当在科举中也有一席之位。 以他为开端,日后亦是。 南安帝没有哄骗他,从谢时安高中状元后的科举,陆陆续续不断有寒门子弟高中,如今的朝堂已经有不少真心实意为帝王做事的年轻人在了。 可永安城一事实在太过反常,他来此这么多年也只能够抓出几条小鱼,每次顺藤摸瓜往下查的时候便会断了线索。 他与陛下都不认为这群乡绅背后若是无人支持敢这么放肆,更别说城中下设的镇长和道令,一个二个在自己刚来的时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若非自己以铁血手段镇压,怕是在这里没有几天好日子过。 幸而陛下担忧他,不仅让龙卫随行护住他,更是把他的好友送来相助,又给了他特殊的权力,遇事不决可先行决断,这才把一些别有用心的官员给换下去了。 永乐郡下有三府六城,一府管辖二城,府衙以上为郡守统一管辖,三府分别为永乐府,永安府,永辉府,其下六城分别为永乐城,永州城,永安城,永明城,永辉城,永恒城,城中基本都是下设五镇二十八道。 对于永安城一事,直接管辖的府衙为永安府,其知府对城中乡绅却也是无可奈何。 陛下旨意是永安府知府可信,但他不知为何,在见到那人的第一眼便觉得有些不喜,或许是因为第一印象不佳,他并未与对方推心置腹。 在日后的行事中,他方才察觉,此人当真是有些不对,深挖后,他确定此人已经反叛,与乡绅站在一起对付陛下。 此结论一得出,谢时安的心头都凉了一半,他本想着递信给陛下,但思来想去觉得不妥。 知府仅次于郡守,且有实权于手,若是他没有证据便直接递信,且不说陛下会不会相信,这封信能不能送出去都是个问题。 故而他先蛰伏了下来,静待时机,于永乐城中一根又一根拔除了扎在百姓肉中的刺。 永安府知府名为苏不容,看起来是个刚正不阿,为民请命的清官,谁知道私底下会与乡绅勾结,迫害永安城城主。 而且谢时安在上任的时候仍旧心有疑虑,他不知为何这永乐郡只有永乐城出事,其他几城都未曾有这样的事发生,莫非这永乐城有何特殊的? 谢时安到永乐城时间不短,因着手段犀利,又有陛下特赐的圣旨,故而哪怕是苏不容也退避三舍,并未在明面上针对他。 苏不容无法阻拦,乡绅便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恶从胆边生,故而那些五花八门的刺杀才会出现。 谢时安在一次刺杀中留下了活口,从他们口中挖出了买凶杀人的幕后主使,顺藤摸瓜终于握住了苏不容与乡绅合作的证据,这才递交给了南安帝。 继续深追查他方才得知,这苏不容似乎与外邦有几分牵扯,又在京中的某位皇子摇摆不定。 一步又一步往下看,方才得知原来他隶属二皇子唐明荣一派,这些年来乡绅强取豪夺的银子,大半都入了瑞王府。 瑞王与苏不容有来往一事藏的太深,就连南安帝都未曾察觉,着实让人心惊。 而瑞王的手居然已经伸到了永乐城中,那这永乐郡还有多少是属于陛下的? 他不敢细想,只好把此事递交上去。 幸而陛下果决,毫不犹豫便准许他设局把苏不容给拿下,这寿宴之局,就看他入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