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谢绫也不好再推辞,“臣妾遵旨。” “嗯,”富察琅嬅点点头,“那你就先回去吧,本宫这还有事。” “臣妾告退。” 富察琅嬅看着谢绫的背影,许久没说话,素练端来一杯茶水,“娘娘,奴婢瞧着柔妃还是从前的样子。” “这个本宫知道,”富察琅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若不是这样,本宫也不会把宫权分给她,慧妃也一样……” “慧妃……”素练皱了皱眉头,“慧妃还是向着娘娘的,打王府起,就一直跟着娘娘,就是她的母家……” “她父亲太能干了,”富察琅嬅垂着眼睛看面前的账本,“这样能干的母家,她若是生下皇子,对永琏来说威胁太大。” “娘娘说的是,”素练点点头,“慧妃的寒症太医调理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起色,也幸亏慧妃有寒症,否则咱们少不得要废些手脚……” 这话富察琅嬅没有接,高曦月之所以没有孩子,也不全是因为寒症,还有零陵香。 零陵香那东西,天长日久才有用,高曦月和青樱又一直戴着镯子,所以至今为止才没有身孕。 金玉妍那,富察琅嬅也动了手脚,丽心是个蠢货,金玉妍不懂医理,自然躲不过。 所以金玉妍至今还不知道自己日后再不能有孕,富察琅嬅做这事的时候可没什么心虚,那是弘历吩咐的,他不想让玉氏贡女生下孩子,和富察琅嬅有什么关系? 太后和皇帝这么僵持下去,受罪的还是她富察琅嬅,若不是身子撑不住了,她也不会把宫权分给柔妃和慧妃。 富察琅嬅觉得自己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虽然喝着太医开的药,但要是这么下去,她别说好转了,怕是不日就得缠绵病榻,宫权都交出去。 这个时候她不能担起宫权,那要么是太后得了,要么是三妃得了,富察琅嬅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皇帝肯定不会让太后掌权,所以她若是倒下了,宫权肯定是三妃的,柔妃和慧妃还好,哲妃心里一直恨着自己,所以宫权一定不能让她拿到。 富察琅嬅抬眼看着素练,“海常在和慧妃住一起?” “是,”素练点点头,“从王府进宫的时候,海常在和慧妃搭上了话,所以慧妃才向娘娘把她要去咸福宫。” “倒是个聪明的……”富察琅嬅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满宫嫔妃,只有青樱现在还在王府,她前程未定,海兰也生出了旁的心思。 看来这个海兰虽然和乌拉那拉氏一族有关系,但也不是个撬不动的。 “去,把她叫来,本宫有事吩咐她。” “是。” 不多时,富察琅嬅就见到海兰局促的站在自己跟前,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识趣的海兰,笑道:“坐吧。” “谢皇后娘娘。”海兰福了福身,心中打鼓,她和青樱的关系,本来也没想瞒过皇帝和皇后,现在皇后把她叫来长春宫,难道是打算秋后算账? 等海兰忐忑不安的坐在凳子上,富察琅嬅这才笑着开口:“本宫瞧着你和侧福晋关系不错?” 富察琅嬅说的侧福晋,当然是青樱,高曦月虽然也是侧福晋,但人家现在是慧妃。 这个海兰当然明白,她心里越发忐忑,小心翼翼的开口:“是,嫔妾昔年受侧福晋照拂,伺候王爷之后有了格格的名分。” 青樱给海兰在富察琅嬅面前求名分这事是事实,海兰不可能当没发生过,况且她入王府本来就是和乌拉那拉氏一族的交易。 海兰为青樱固宠,生下阿哥给青樱养,乌拉那拉氏一族接济她母家。 所以得了名分,海兰顺势和青樱交好,这也合情合理,但这种交易肯定瞒不过富察琅嬅。 所以现在皇后提起来,海兰也不能装傻,干脆承认了,她现在只是个常在,位份太低,想必皇后也不会故意磋磨她。 若是青樱这辈子入不了宫,成不了嫔妃,那海兰就转投慧妃,反正她现在和慧妃住在同一个宫里,想投靠方便的很。 可重点是海兰现在拿不准青樱还能不能爬上来,所以她现在没有立刻向慧妃示好,日子过的很不舒坦。 富察琅嬅当然瞧见了海兰眼中的心虚,不过她没在意,“本宫今日叫你来长春宫,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请娘娘吩咐,”海兰立刻应承,“嫔妾一定尽力去办!” “不是尽力,”富察琅嬅挑眉,“是一定要办成。” 海兰咽了咽口水,看富察琅嬅不容置疑的神色,就知道逃不过去了,最后只能无奈道:“是,嫔妾一定办成。” 富察琅嬅满意的点点头,海兰识趣最好,“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太后和皇上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好事,本宫劝了又劝,也没什么效果,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既然从侧福晋身上来,那还她自己来解决。” “娘娘说的是……” “你和侧福晋关系好,去王府看她也在情理之中,”富察琅嬅神色微妙的看着海兰,“所以你回王府不会惹人注意,本宫会打点好,你去潜邸把侧福晋换来,让她去见皇上……” 太后和皇帝僵持这事,除了青樱,就没有旁人能劝动了,所以富察琅嬅打算让海兰找个理由回潜邸,把青樱换出来,让她自己去面见皇帝。 无论结果是太后先低头,还是皇帝抗不住了被青樱劝动低头,那都是他们三个人的事,和富察琅嬅她这个皇后不相干。 如此一来,事解决了,富察琅嬅也不用夹在太后和皇帝中间受气,海兰是个聪明人,富察琅嬅不怕她听不懂,办不好。 果然,海兰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嫔妾一定办好这事。” “那就好。”事情已经交代完了,富察琅嬅端茶送客,和青樱有关的人和事,她半点也不想多沾染。 “嫔妾告退。”海兰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富察琅嬅因为青樱不待见她,所以也没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