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柜台上摆着的布料挺好的，家里每个人都给扯上两块，够做一身衣服的。 给安美丽买的是特意挑的红色带着白点的灯丝绒的布料，这个做上衣好看，小姑娘看着肯定喜欢。 把自己攒着的布票都给用了，还从李玉莹那借了点。 等着下个月秦磊开工资有了布票再还给她。 自己啥都没买，回头去商城里头挑两套好看点的衣服穿。 感觉百货大楼这边的成衣都不咋好看。就是结实耐用型的，根本就没啥时装。不符合她的审美。 李玉莹难得出来，今天她也没少买东西，雪花膏，内衣，内裤，还有给孩子买了身过年穿的新衣服。 猪肉俩都排队都、买了点，安素素是要回去包饺子的，挑的五花肉，没要里脊，太瘦了，包在酸菜馅里头没有香味。 李玉莹是专门挑着肥肉下手，买回去能靠油，多吃一段时间，廋肉有啥吃头。 坐客车回去的时候，李玉莹还帮着安素素拎了个装衣服的包。 “秦营长对你可真好，你这说回老家，就让走，我想要回趟娘家，这都两年多了，也没走成。”李玉莹可真是打心底里头羡慕。 小两口这会儿没孩子，就是好，轻手立脚的，说走就走，谁都不用惦记。 不像她，自打有了孩子之后，就被他给拴住了，想家了，都捞不着回去一趟。也是路途太远了，不方便。 “我也是今年回去，明年就够呛有时间了。” 安素素打算从老家回来，过完年就得想怎么挣钱的事儿了。这手里没钱可不行，她还想在京市买房呢。 等着改革开放之后，这房价就会呼呼的往上涨，到那个时候再买就不合算了，趁着现在大家都只知道上班，挣那点死工资的时候。 她得提前踅摸个发财的路子出来才行。 晚上秦磊回来，就把买好的火车票给了安素素，一张硬卧下铺票。 看到她堆在客厅里头的那一堆的东西，忍不住皱眉， “素素，咋拿了这么多？路上多不方便，要不托运回去吧？” “没事，也不沉，就是看着占地方，我自己能拿了。” 安素素打算的是走的时候把东西都放商城里头。她光拿着个行李袋装点路上吃喝的就行。没必要托运。 “我明天就开始忙了，让司机小王去送你。路上小心点，晚上睡觉别睡太沉了。”秦磊还是有点不放心，现在火车上小偷还是挺猖獗的。 她一个孤身的女人出行，就怕被人给盯上了。 “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走，回头拍电报让二哥去接我，你就放心吧。快饺子都熟了，来吃饭。”安素素回来就包了一大盖帘的饺子， 没冻上，先煮点吃了。她也没额外炒菜，早上炒的花生米还剩了点，一起端上来就着饺子吃就行。 “你带着这么多东西走，也不方便，这头让小王送你，我也放心。 二哥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如果发挥的好，最好也能来这边上学。” 秦磊对自己的这三个舅子感观都不错。如果安跃进也能来京市，互相之间也有个照顾。 “等我回去问他吧，就不拍电报了。”安素素觉得自己回去都比通讯来的快。 不过她心里也是希望安跃进能来这边的。估摸着欧阳华应该也快平反了，到时候回到京市，也算是有认识的人了。 安跃进算是他的亲传弟子，估计能给他铺铺路，介绍几个好点的教授带带他，前提是他能发挥好，考上理想的大学，那才行。 很快就到了要出发的日子，小王给拎着东西一直送到了火车上。 安素素本想偷懒把带着的东西放商城里头也没放成。都塞在下铺底下了。多亏空间还够用。 这次回去是硬座，安素素过去的时候，其他五个铺位上都有人了，对面床上是中年夫妻带着个小男孩，看着有十来岁的样子。 上铺和中葡都盖着被子在铺位上歇着了，安素素也没仔细瞅。安置完东西，小王下车了， 她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掏出保温杯喝了口水，里头泡的是玫瑰花茶，美容养颜的。 喝完往下保温杯，往窗外瞅的时候，不经意和对床的妇女对视了一下。 “大妹子，你这是回老家？” 对床坐着的妇女一看就挺爱说话的，虽然脸上有着愁容，但在俩人眼神接触的瞬间，还是笑着问了一句。 “是，回老家。” “我就说，你这带了不少东西，看着就像是回娘家的。还是生闺女好，知道心疼妈！” 妇女说着叹了口气，瞅了一眼半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瞅着窗外的孩子。 “你看着点他，我去抽烟。” 坐在妇女旁边的男人说完站起来往外头走，眉头紧皱着，安素素估摸着他是不愿意听妇女叹气。 安素素笑了一下，眼睛望向窗外，这会儿还没有开车，小王竟然没走，站在站台上，朝着她敬了个军礼。 安素素笑着挥了挥手，让他快回去。部队里头还有不少事儿呢。小王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了。 “大妹子，你是军人家属吧，一看这气质就不一样，老家是哪儿的啊？没准咱们还是老乡呢！”对床的妇女也看到了窗外小王敬礼的样子。 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安素素笑了一下没说话，她独自一人，可得提高点警惕，虽然这妇女看着面相就是老实人。那也没打算和她多说。 妇女看着她明显不想搭理自己，也没在接着问。低头看着儿子又叹了口气：‘狗娃，你头还疼吗？” 床上的男孩回头眨巴了一下眼睛，没说话。 安素素瞅了他一眼，脸色暗沉，瘦的下巴都是尖的，估摸着身体不好，营养都跟不上的样子。 但也没多关注，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来，半躺在床上靠着被子看了起来。 火车缓缓的启动， 随着咣当咣当的火车运行的声音，安素素瞅着手里的书都有点重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眼睛开始变得沉重，脑袋里也像有一团浆糊一样。火车晃悠悠的，她连什么时候把书放下睡着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