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离着八零年还有段时间，这苦日子还得继续过。 到时候，就算是有机会，李红英也不知道能不能舍得离开这片土地，毕竟人都是恋家的，故土难离。 就算是再不好的地方，也不舍得离开。 吃完饭大家都能午休一会儿，现在不像是秋收的时候，农忙，根本就没有歇息的时候，这会儿天气越来越冷了，外头除了挖沟，修坝，也没啥着急的活。 就都松懈了不少。 安素素也睡不着，从家里出来，去了养牛的棚子这边，还给欧阳月明拿了几块糖和一小把的江米条。 这两天都是欧阳华在帮她喂牛。虽然她忙着去县里有一部分原因， 但也不能让人家白干不是。家里没啥好东西，就这些点小点心，给孩子，他应该会喜欢。 到了棚子这边，一看欧阳华正在清理地上的牛粪。 “大爷，您这可是够勤快的。中午也不歇会？” “上了年纪了，睡不着，这牛粪不清理了，味道也大。你忙就不用过来了，牛我都给喂完了。” 欧阳华很喜欢安素素这丫头，总是笑呵呵的，一点也没有嫌弃他们祖孙的意思。所以他也愿意帮着干点活，就是顺手的事儿，也累不着。 “月明呢？出去玩儿了？”安素素往棚子里头爷俩睡觉的地方看了一眼，没见到人。 “去后山了，说是想抓野兔子回来，我不让他去，非得不听，我这年纪大了，也追不上他！”欧阳华说着叹了口气， 小孙子是个懂事儿的，就想着抓点野味来家改善一下伙食，可是野兔，野鸡是那么好抓的？多少大人都没那个本事。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我给他拿了点零嘴，放这边回头大爷您给他。 今天去县里给我小侄女买的。”安素素说着，把兜里的江米条和糖块拿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木头桩子上。 “可别，安同志，我可不能要你的东西。这奶糖多金贵，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欧阳华看了一眼安素素拿出来的东西，赶紧拒绝。 “给孩子的，又不是给您吃的，您帮着收一下就行。也不是啥值钱东西，大爷您都帮我不少忙了，等回头我给您买点好酒过来。” 安素素可不想欠人情。欧阳大爷完全可以不帮她的。人家主动帮着干活，她也确实是应该表示一下的。 “行，那我就替孩子谢谢你了。” 欧阳华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没那么小家子气，他现在是落难了，以前在京市的时候，这点东西，还真没看在眼里。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落难的时候，有人能帮上一把，哪怕给个笑脸，都觉得心里十分的温暖，更何况给的是糖果和点心呢。 自己也确实亏欠孩子，过来这几年，别说零嘴了，就连山里的野果都吃的不多。 “爷爷，您看，我抓了两只活的小兔子，还有一只大的，被我打死了，小兔子咱们能在这里养着吗？”欧阳月明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里头满是愉悦。 “哎呦，这小兔崽子出息了，兔子都能抓着活的？”欧阳华说完，佝偻着腰迎了出去。 安素素也跟着他往外走。看着欧阳月明从身上背着的布袋子里头掏出两只不大的小兔子。也就出生一个多月的样子。毛茸茸的，挺可爱的。 “月明，小兔子咱们不能养着，村里要是发现了，肯定不行。 倒是死了的那个兔子，咱们可以拿来吃了。 吃进肚子里头，就没人发现了。”欧阳华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不敢在养牛的棚子里头养这些。 “月明，你要是相信我，这兔子我帮你养着吧，正好我小侄女每天在家也喂兔子， 就是一把草料的事儿，等长大了，我还给你杀了吃肉。”安素素也明白欧阳华的顾虑。在一旁笑着说了一句。 “送给你。”欧阳月明一点都没犹豫，直接把手里的小兔子塞到了安素素的手里， 他对这个姐姐的印象可好了，小兔子这么小，能不能养活还不一定，他咋好意思白等着长大了吃肉。 “那我就真拿走了。”安素素也没客气，把两只兔子装在衣服兜里，转身就走。 欧阳月明眼巴巴的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这会儿才有些不舍得。 “以后你要是想小兔子了，可以跟安同志说，去她家里看看，估计能同意，走吧，咱们回去炖兔子肉吃。”欧阳华拉了一把孙子。 欧阳月明这才收回目光，跟着他进了棚子里头。 安素素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现在白天安美丽已经被送到了邻居家， 让人帮看着，一个月给点粮食啥的。东西不多，但是家里人能安心出去干活。 安素素把小兔子放进笼子里头，给它们拿了点吃的，然后回屋去开始画图纸，研究做收音机的事儿。 晚上大家下工回来的时候，安素素已经把晚饭做好了，煮了一锅的苞米馇子粥，这个粥特别吃火，煮的时间长，她可是煮了一下午。 熬的特别黏稠，配上黄瓜，和拌着辣椒油的芥菜丝小咸菜，一人喝了两大碗。 “今天我跟着李兽医去给母猪接生了，一窝下了九个小猪。我也跟着帮忙了，特别有成就感。” 安跃华吃饭的时候，也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 他这几天一直跟着李兽医学习呢，走村串乡的，认识了不少人不说，还真对兽医这个行当有了不少的兴趣。 “大哥，你学的挺快的，这都能给猪接生了，回头把打针用药，都好好学一下。 赤脚兽医手册上的东西都背熟了，没准过一阵子，就能把赤脚兽医的证给考下来，其实不难，就看你用不用心了。” “我实际操着行，敢下手，也能记住，就是背书这可是真难为我，你也知道大哥我学问低。这么多年不摸书本了，上面的字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啊！” 提起这个，安跃华就有些犯愁。 “没事，晚上吃完饭我教你，就是这么一本小册子，你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背，也能给它背熟了，何况你也没那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