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受?” 秦音淡淡笑了声,“你刚难受啊?我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纪鸿洲搂住她,还想再解释两句,话没出口,身边传来叩门声。 展翔立在门外禀话,“大帅,叶师长来电。” 话被打断,纪鸿洲看了看秦音无动于衷的脸,只得叹了口气站起身,先下楼去接电话。 以为是什么正事。 结果电话一接通,叶师长说: “大帅若是不忙,可有空来我这里吃酒?长青今日回来,钟参谋和三爷也在。” “三爷?” “哦,哈哈,看我,是文洲少爷。”叶师长笑着解释。 纪鸿洲眯眼,淡淡勾唇: “不去了,我这边有点事,改日陪叶师长喝。” 叶师长默了两秒,“哦,这样,好,那大帅忙。” 纪鸿洲点头,撂下听筒前又想起什么,于是多问了句。 “叶师长觉着,这门亲事能成?” 叶师长顿了顿,失笑反问: “大帅问我,何不当面问问文洲少爷?” 纪鸿洲没说什么,直接撂断了电话。 叶师长握着听筒,表情微微凝重。 “父亲?” 叶师长回头看了眼走进书房的儿子,缓缓撂下电话,叹了口气。 “你看纪文洲,被大帅撵到营区去鞭挞,多半是因为孩子落水那件事。” 叶长青听罢眼帘微眨,没说话。 “这种事换到谁家,都不容原谅,他对自己的弟妹狠一点没什么,那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可对青青,到底是外人了......” 叶师长端起书桌上茶盏,说话时叹了口气。 “只怕大帅夫人因此生芥蒂,青青再嫁过去,恐怕算不得是好事。” 叶长青开口,“这么说纪文洲来,不是大帅的意思。” 叶师长摇摇头,“我看不像。若是大帅的意思,我请他来吃饭,他就该来了。” “那这门亲事...?” “我们不急,看帅府的态度,若是帅府一直不表态,那就是不成了。” 叶长青皱了皱眉,“那青青这三年,岂不是错付了?” “什么叫错付?” 叶师长放下茶盏,挑高眉头,语气不以为意。 “她自己要追着人去,送她去留洋,也算是镀了层金粉回来,不算白去。年轻女孩子没见过世面,受点蹉跎不至于是坏事。” 他说着摆摆手,“就说我阴雨天老毛病犯了,就不出去了,你去招待他们吧,招待好了平平稳稳送走,别叫青青见他了。” 叶长青点头,“是。” * 叶青青知道纪文洲来。 他肯登门,就是为两人闹芥蒂这件事铺了台阶。 但她也很倔,非要等人来请,才肯去见。 可惜,直等到天黑雨停,也没人来请她。 她气得够呛,在房里摔了碗筷,跟自己的女佣发脾气。 “他什么意思?!不是来跟我道歉的吗?!” 女佣吓得不敢说话,连忙蹲下身收拾碎片。 叶长青进门时,正听见这句话。 他掀帘子迈进堂屋,看了眼地上狼藉,淡着脸吩咐女佣先出去。 女佣连忙退出去。 叶青青站起身,气哼哼板着脸: “大哥。” “你要想见人就自己出去见,在屋子里逞小姐脾气,有什么用?指望谁一直捧着你?” 叶青青脸色乍红乍白,羞愤地跺了跺脚,喊道: “谁捧着谁?凭什么总是我哄他,他就不能哄哄我吗?!” “谁求着你哄人家?不是你自己上赶着?”叶长青冷言冷语,“现在还要求人家来哄你。” 叶青青耳面瞬间涨红,差点气哭了。 “大哥!!” “跟我喊什么。”叶长青皱眉,“能耐都使在家里,对付个外人都对付不了,在外面见了三年世面,还一点长进都没有。” “没了纪文洲,你不活了?” 叶青青攥紧了拳头,眼眶通红含泪,一脸地倔强: “没了谁不能活?!他算什么!” “好。”叶长青负着手扫量她一眼,“说了句像样的话。” 他走到桌边坐下,下颚微偏示意。 “坐下,跟我说说,那日在帅府,小姐落水的经过。” 叶青青愣了愣,接着抬袖蹭了下泪蒙蒙的眼,连忙快步走到叶长青身边坐下,将那日在帅府后园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叶长青听完,面色淡漠敛目沉思,而后问她: “二小姐说,三少爷跟莎莉原本要出去,出去做什么?” 叶青青愣住,“...我怎么知道?” 看到纪文洲跟莎莉站在一起,跟纪欢颜有说有笑地一起逗弄孩子,那样子,活像她们是最亲近的一家人,而自己是个突然插入的外来者。 叶青青极度的要死,哪还顾得上问纪文洲为什么要带莎莉出去? 叶长青一侧眉心微皱,“出了事,你什么都不分析,只知道自己生闷气?” 叶青青悻悻,“我......” “早晚有一天蠢死。”叶长青叹气,摇了摇头,又交代她,“你去问二小姐,她或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