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关很糟心。 他这边夫妻关系尚未调整好,就听说妹夫被山猴子给追丢了。 不管这事有几分真假,既然是秦音的副官亲口说的,信不信,这人都得找回来。 他让副官长去营地调人,跟着展翔进山搜救。 且顾忌到自己妹妹的颜面,找人的消息还得压着,不能太张扬。 秦音待在霁月园里等消息。 她在摇椅上直坐到正午时分,都要用午膳了,派出去的人还没个信儿。 芍药和冬荏也跟着心慌起来。 冬荏,“完了完了,这下没准真被矿洞的巡卫兵给扣下了,那还不等于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芍药无奈叹了口气,“也是没办法,尽人事,听天命吧。” 两人正一边摆膳,一边小声嘀咕着,便听院子里突然有了动静。 于是彼此对视一眼,连忙放下碗筷先后走出堂屋。 秦音还坐在廊下摇椅上,面无情绪看着回来送信儿的小副官。 “夫人,大帅找着了,人在妙春堂!” 秦音,“受了伤?” 小副官点点头,“大帅说是皮肉伤,包扎完就会回来,叫您不用担心。” 秦音唇角轻扯,没说什么。 倒是不傻,还知道自己跑去包扎伤口。 她撑着摇椅扶手缓缓站起身,悠声道: “行了,人找着了就好,用膳吧。” 芍药和冬荏闻言,也跟着松了口气。 * 秦音自顾自用完午膳,便进屋躺下了。 她也没睡着,只侧身躺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自己肚皮。 不知道几点钟,天色突然越来越暗,院子里还刮起了乱风,像是要下雨。 芍药和冬荏两个,在外面忙活着四处关窗子。 正是这时候儿,纪鸿洲带着章谨回来了。 秦音听见动静,撑着手臂坐起身,倚靠在架子床边的立柱上,好整以暇等着人进来。 厚重脚步声自门外响起,掺着一声低沉男音: “送热水进来,爷要沐浴。” 话音落,纪鸿洲推门进屋,一抬眼就对上秦音揶揄带笑的注目。 他关门的手顿了下,面不改色走进屋,唇角淡勾,踱步朝她走近。 “让你担心了?” “可不是么?” 秦音眨了眨眼,视线在他身上从头到脚溜了一圈儿。 那身衣裳别提多狼狈,头发也凌乱的,就一张脸还算干净,像是特地擦净的,除此外,左臂和左腿上还包裹着绷带。 她原本想戏谑两句,瞧他这副逃难回来的样子,什么心思都没了。 于是叹了口气,穿好鞋子站起身,走上前盯着他伤势查看。 “被狗咬了?” “没有,小事儿。” 纪鸿洲抬高胳膊避开她手,“别碰了,脏。” 他反手牵住秦音手,又将人扶到矮榻上坐下,才清声解释了句: “从坡上滚下来,树杈刮伤的,一点皮外伤。” 秦音,“真的不严重?” 纪鸿洲淡笑摇头,“没事儿。” 秦音便眨了眨眼,没再说什么,只伸手轻拍身边座位。 “坐啊。” “不坐了,身上脏。” 他说着话,低头踢掉脏兮兮的布鞋,赤脚踩在地板上,又自顾自开始解衣扣脱褂子。 正这会儿,芍药和冬荏带了副官进来送浴桶。 热水备好,人都退出去。 门一关,纪鸿洲便手脚利落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赤条条地走到浴桶前,自己捞了棉帕打湿,开始擦洗身子。 他顾忌着刚包扎好的伤口,并没有进去泡。 夫妻这么久,秦音什么场面都见过了,这会儿也不回避。 她坐在榻边,歪倚着榻上小几,眉眼噙笑看他忙活,一边与他闲聊起来。 “怎么样?闹得这么大,可有什么收获?” “什么都没看着。” 纪鸿洲偏了偏头,神情有点气笑: “你还问?那儿养那么些狼狗,你不提前知会我,诚心的?” 秦音素手托腮,一脸无辜眨了眨眼。 “狗而已,怎么能奈何地了你?你可是纪鸿洲。” 纪鸿洲,“......” 他无奈地回头瞪她,“下次别这么整待我,真叫狗咬了,你说说亏不亏?” “不怕,我救你啊。” 纪鸿洲被她这淡淡态度气笑,一把将帕子丢进水里,叉腰转过身,就要跟她好好念叨念叨。 “你可是我夫人!我真出个好歹了,你就一点儿不心疼?秦音,你.....” “你自己那么不老实,还怪别人不心疼?我管得了你?你倒是听我的呀。” “我怎么不老实?我就是闲着没事,去解个好奇心......” “好好好,你老实你老实,你能不能先把自己洗干净了,穿好衣服,再体体面面地同我说话?” “我哪儿不体面了?” 纪鸿洲低头看了眼自己赤条条地身躯,脸上毫无羞耻感,接着抬头又看向秦音。 “这点儿小伤是不太体面,不过更严重的,你也不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