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鸿洲又灌了碗解酒汤,早早就倒头睡了。 他回来的时候除却一身酒气,看起来倒还正常,走路说话什么都不影响。 但这躺下就睡,可见是醉了的。 等他睡熟了,趁着天色尚未黑,秦音带着解酒汤到主院去看大哥秦震关。 进屋时,秦震关刚吐过一场,大嫂傅盛荣正带着佣人一阵忙乱的收拾。 见她来,忙将人堵出去: “别进去了,开了窗子,那味道也够呛人的,你有身孕。” 秦音有点,不自在地牵唇笑了笑: “大哥怎么样?我带了解酒汤,这儿还有解酒药。” 傅盛荣收下药,“我已经让人给灌过解酒汤,眼下就是吐,没什么事。这里有我,你快回去吧。” 秦音也不好在这儿添乱,看她心急火燎走进了堂屋,便又带着芍药和展翔回了自己的霁月园。 这一晚上,纪鸿洲睡得雷打不动,晚膳都没起来用。 到凌晨半夜里,秦音被一阵叮呤咣啷的动静惊醒。 她连忙撑手起身,“纪鸿洲?” “没事,我喝口水。” 男人沙哑嗓音自黑暗里传过来。 秦音暗舒口气,“你点个灯。” “方才怕吵醒你,出去小解,一时没注意脚下。” 他解释了句,没一会儿就摸索着点了盏油灯。 屋子被昏黄灯光映亮,秦音瞧见他立在矮榻前,正拎了茶壶直接往嘴里灌,看样子是渴的不行。 她既好笑又无奈,“用不用让她们给你端宵夜来?” “不用,不吃了。” 纪鸿洲喝下半壶凉茶,拎着油灯走回床边,边走边一手揉腹部。 “太久没这么敞开了喝,还有点不适。” 秦音等他坐到床边来,才伸手: “手给我。” 纪鸿洲依言递过手,顺势牵住她。 秦音轻啧拍了他一下,一手捉住他,一手揉按穴位,助他缓解脾胃之症。 “你喝成这样是想干什么?要凭一己之力,靠拼酒量征服整个秦军吗?” 纪鸿洲听言笑了声,将拎在手里的油灯放上床头柜,单腿屈膝歪坐着,看她给自己揉穴位。 “这你不懂,酒桌上有酒桌上的规矩,别管是什么路子,只要让敌人知道你有一个能压倒他们的本事,人的本性便会促使他们,行事稍稍收敛。” 他说的煞有其事,“你就看,就往后整个秦军的将官,拎不出几个敢同爷拼酒量的!” “你还挺得意!” 秦音忍不住笑骂他,“你把那几个年过半百的喝出个好歹来,人家子孙还不得扛着枪来找你算账?!” 纪鸿洲挑眉轻啧,“不能够,那我一个人应酬小二十号,我才是弱势,人多势众的输了没理,懂不懂?” “懂不了。” 秦音无语叹气,“只等明天,看看能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了。” 纪鸿洲看她拧眉担心,不禁清声失笑,眉眼温和抬手,屈指刮了下她鼻头。 “多虑。放心,我都能应付。” 秦音呵笑,“我可看到你怎么应付了。” 简直儿戏... 纪鸿洲勾唇笑,懒洋洋昂了昂脖颈,悠着声儿道: “没办法,人多势众啊,我这一张嘴哪儿干得过,只能给他们一个个堵上了。” 说着也叹了口气,仰面躺倒在软枕上。 “过了今天,还有好些天。这次解决几个,下次解决几个,慢慢儿就都解决了,能捱到咱们启程回家。” 秦音看他一眼,松开他手,又挪到他身边坐,在他腹部触穴揉搓。 屋里静了片刻。 纪鸿洲突然歪头看她,目光如炬。 秦音手一顿,“干什么?” 他眸色幽深,修长大手握住她小腿,顺着一路揉捏往裙底滑。 秦音猛地拍了他一下,“少撒酒疯!不准动歪念头!” 纪鸿洲抿唇,叹息地嗓音都哑了。 “爷素了几个月了?你这马上快四个月,人都说三个月便...” 秦音一把捏住他嘴,皮笑肉不笑说: “若是不难受了,你可以滚去榻上睡,身上酒气能熏死人,没把你撵到院子里都是给你面子,还有脸想有的没的!” 纪鸿洲面露无奈,抬手捏住她小手,包在掌心揉了一把。 “筝筝...” “别叫我!被酒气熏得半醉,想都别想!” 秦音一脸冷漠,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甩开他手自顾躺下,背过身睡了。 纪鸿洲,“......” 低头看了眼自己躁动不安的小老二,无可奈何下,他只好自己翻身坐起。 秦音背着身,一时也没那么快睡着。 片刻后,便听他深更半夜,正坐在床边没皮没脸的闹动静。 分明像故意让她听的。 秦音气到想笑,一把扯起薄被捂住了脑袋。 * 翌日早起,两人在霁月园用过早膳,专程溜达到主院去看望秦震关。 秦震关酒量并不算好。 昨天喝成那样被送回来,宿醉后的头痛症令他饱受折磨,脸色至今还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