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睡到日上三竿,秦音在男人怀里醒来。 她身上已然清洗干净,也换了身整洁睡裙。 看在他事后服侍,做的也还算不错的份儿上,便没计较他昨晚擅自留宿。 春宵一晚,纪鸿洲一睁开眼,就瞧见坐在梳妆镜前描眉的窈窕美人,心情瞬间大好。 他一把掀开薄被坐起身,赤脚跃下床,凑过去低身抱她。 “夫人,早。” 秦音自镜中看他一眼,面上情绪毫无波动。 “醒了。去把你昨晚用过的东西收拾干净,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芍药和冬荏还未嫁人,往后这种事情,你自己处理。” 纪鸿洲心情愉悦,痛快应声: “得嘞,这就收拾。” 他有点春风得意,过去低身将散落在地的薄套一一捡起,那背影雀跃的,就差哼小曲儿。 秦音描完眉,自镜中打量他一番,不禁也唇角轻翘。 * 歇在家无事可做,尝到甜头的男人食髓知味,又化身黏人狗,秦音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秦音也不烦,偶尔兴致好还逗逗他,同他玩儿一会儿。 两人接连两日腻在一处,日子过得有点风花雪月。 腊月廿九傍晚,两人才正经梳洗更衣一番,依约回老宅用年夜饭。 清心斋里。 老夫人见到秦音,少见的和颜悦色。 “...从公馆借过来的厨子,都是你们俩常吃的菜,不会有错,快尝尝。” 纪鸿洲见她态度如此好,心情越发放松,亲自给秦音夹菜。 一家人难得在一张饭桌上,还如此气氛和睦的。 看到母亲和兄嫂的关系有所缓和,纪欢颜也高兴,乐颠颠儿地亲自起身倒酒。 “大哥大嫂,过年高兴,我敬你们一杯,就祝咱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顿了下,又笑嘻嘻看向秦音补充一句: “也希望等我和三弟从国外回来,大哥大嫂已经儿女双全,咱们家人丁兴旺。” 这话老夫人爱听,脸上也有了笑意。 秦音但笑不语。 纪鸿洲看她一眼,收手接过她手里酒杯。 “这杯要喝,不过筝筝酒量浅,我代她喝。” 他说完举杯,接连将两杯酒都喝下。 老夫人和龙凤胎也没说什么,跟着先后举杯。 放下举杯,纪文洲开口: “大哥,我跟颜儿,想等过完正月十五再出发,这一走,明年过年指定是回不来了。” 纪鸿洲淡淡嗯了声,“不差这几日,那就过完十五。” 老夫人跟着插声儿,“我原本想给他们定下婚事,他们俩都不愿意,说什么,隔得远怕生变故,到时候不体面。” 说着扫视兄妹三人一眼,嗔骂道: “都是跟你学的,一个个儿都不听话,全都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 纪文洲抿抿唇,垂下眼闷声不吭地自顾吃菜。 纪欢颜轻啧了声,低声咕哝她: “母亲,你又来了,说好了不提不高兴的事儿...” 老夫人轻白她一眼,哼了声不再说。 纪鸿洲语气不清不淡,“说的也没错,一去几年,谁的时间不是时间,这事不急,学业更重要。” 纪欢颜嬉笑举杯,“还是大哥明事理,我得再敬一杯!” 纪鸿洲淡笑勾唇,举杯与她磕了下,又端起长兄的架子训话。 “姑娘家,别贪杯,尤其到了外面。”说话的同时也看向纪文洲,“尤其到了外面,你们俩别闹隔阂,被人欺负了一时也没人能替你们出气,多留几个心眼儿。” 纪文洲、纪欢颜,“知道啦大哥(放心吧)!” 老夫人也跟着对两人教训了一番。 秦音从始至终没插声儿,只默不吭声吃自己的菜。 膳后,老夫人作为长辈,给几个孩子都封了压岁红包,秦音也有。 她是第一次得到来自老夫人的馈赠,且除却红包外,还有一对上好的翡翠玉镯。 老夫人和颜悦色地告诉她:“这是当年我嫁到纪家,婆母传下来的,只传给长媳,样式老旧一些,你别嫌弃,收着吧。” 秦音看了眼匣子里的镯子,虽然不明白这老太太,为何突然转了性儿,待她这么和善了。 但既是应该给她的,她也没有推辞,讲了今晚第一句客套话。 “多谢母亲。” 老夫人笑了笑,微微颔首。 简单聊了几句,今晚又要守年夜,新年初一一早还得开祖祠上供。 老夫人便提出,要两人在老宅宿一夜。 难得家庭氛围和睦,纪鸿洲见秦音没什么抵触,便敷衍地嗯了声,算是答应下来。 正说着话,秦音便借口累了,要先下去歇息。 纪鸿洲立时起身,“我送你过去。” 秦音跟着站起身,也没拒绝。 老夫人,“老大,你一会儿过来,明天祖祠上供,三房的人也要来,我有几件事交代。” 纪鸿洲嗯了声,揽住秦音送她回海园。 老宅他们虽然不常住,但院子里始终有佣人打扫,只需铺新的被褥,倒是不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