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还没等新判官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里缓过神。 考验就似那脱缰的野马,裹挟着漫天风沙,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了,那阵仗,比暴风雨砸下来还吓人。 他被领到了一处阴森的峡谷前,谷口黑沉沉的,像个巨兽张大的嘴,等着把人吞进去。 一阵阴风吹出来,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儿,熏得人直想作呕。 新判官心里 “咯噔” 一下,但一想到母亲,咬咬牙,握紧桃木剑,抬腿就迈了进去。 一进去,好家伙,那血河就横在眼前,像条巨大的墨色蟒蛇,在谷底翻腾扭动。 浓稠得跟墨似的血水 “咕嘟咕嘟” 冒着泡,一个劲儿地往上翻涌,每翻一下,就带出一股子腐臭气息,熏得人脑袋发晕。 河面上,怨魂们跟疯了似的,张牙舞爪,青面獠牙,眼珠子瞪得通红,冒着诡异的光,嘶吼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哼,想拦住我,没门儿!” 可刚靠近血河,那些怨魂就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哗啦” 一下扑上来,嘶吼着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甲又尖又长,像十把利刃。 瞬间,指甲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一道道血口子跟开了闸的小喷泉似的,立马就冒血了,那血 “滴答滴答” 掉进河里,把河水都染出一小片红,跟水墨画里添了抹突兀的艳色。 “啊!” 新判官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蚯蚓在皮肤下乱窜,冷汗跟下雨似的,“噼里啪啦” 往下掉,把衣裳都湿透了。 可他哪肯退缩,一想到母亲还在受苦,被困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心里就像被点着了一团火,烧得他热血沸腾。 “都给我滚开!” 他嘶吼着,玩命挥动桃木剑,那桃木剑带着呼呼风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 每一剑下去,都带着他满心的决绝,“咔嚓” 一声,斩断那些纠缠的怨魂,残魂碎片在空中飘着,像黑色的雪花。 可怨魂太多了,砍倒一批,又涌上来一群,跟潮水似的,没完没了。 他脚下的血河底滑溜溜的,全是烂泥和不知啥年头的腐骨,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冰面上,摇摇晃晃,好几次差点栽倒。 有一回,一个怨魂从背后突袭,一把抱住他的腿,张嘴就咬,牙齿都快嵌进骨头里了,新判官疼得 “嗷” 一嗓子,回手就是一剑,把那怨魂捅了个对穿,才挣脱出来。 就这么一步一步,艰难万分地在血河里趟着,每一步都像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好不容易快到对岸了,还没等他喘口气,“呼啦” 一下,地狱之火从旁边的岩壁里蹿出来,瞬间把他包围了。 那火焰蓝汪汪、绿油油的,像活物似的,舔舐着他的身躯,每舔一下,灵魂就像被千万根钢针狠狠扎,剧痛难忍,他浑身都哆嗦起来,像秋风里的落叶。 眨眼间,身上衣衫就被烧了个精光,成了一堆黑灰,随风飘散。 皮肤被烤得焦黑,滋滋冒油,那味儿跟烤肉似的,可现在他哪有心思在意这个。 他紧闭双眼,脑海里全是母亲受苦的模样,被绑在石柱上,泪流满面,声声哀求,还有在地狱里孤苦伶仃、备受折磨的情景。 这些画面像钢钉,把他的信念死死钉在原地,让他像尊雕像,在火里纹丝不动,硬是熬过了这炼狱般的折磨。 “想打倒我,还早着呢!” 他在火里憋着劲儿,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他钢铁般的意志。 好不容易火灭了,新判官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身上伤痕累累,血糊了一身,跟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可他知道,这还没完,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2) 接下来又是一道道难关,那毒雾弥漫的迷阵,真可谓是地狱里的“夺命瘴气谷”,刚一靠近,一股子刺鼻味儿就直往鼻子里钻,像有无数只小虫子,顺着鼻腔就往肺里拱,呛得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胸口跟被重锤敲打过似的,闷得厉害,感觉肺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新判官瞪大了眼,想瞧清里头的状况,可那毒雾跟一堵厚实的墙似的,密不透风,眼睛刚一瞅进去,就被熏得酸涩难忍。 泪水、鼻涕不受控制地往外冒,糊了一脸,眼皮子也像被铅坠着,沉甸甸的,没一会儿,眼前就只剩一片白茫茫,啥都看不见了。 新判官心里头清楚,这迷阵绝不是善茬儿,稍不留神,就得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当下也没别的招儿,只能凭着感觉,握紧了桃木剑,一步一步往前挪。 那桃木剑在手里,就像是新判官最后的救命稻草,新判官使劲儿攥着,手心里都沁出了汗,剑柄都变得滑溜溜的。 刚迈进迷阵没几步,就感觉脚下一空,像是踩进了个深不见底的窟窿,身子猛地往下坠。 新判官心一慌,挥舞着桃木剑乱捅一气,只盼着能碰到个实处,稳住身形。 好在剑刃磕到了一侧的石壁,“噌噌”几声,溅出一串串火星,借着这点光亮,新判官瞧见旁边有块凸出的石头,赶忙伸手抓住,这才没继续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