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泱环抱住双臂,上下打量了下杨惜容现在的狼狈模样,心里想: ‘我就不信,这个穷酸小白花顶着一身脏兮兮的油渍菜汤回去,还能被男神另眼相看。’ ‘最好,看着她嫌弃地躲得远远的。’ 光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一圈,她就忍不住露出笑意。 确实也如她想的一样,杨惜容脸皮薄,感受着从四面八方看过来的目光,脸上莫名有种火辣辣的疼。 尽管知道别人也许只是看看热闹,没有什么恶意,她也还是很难从那些目光中挣扎出来。 这就是那个徐芳泱要的效果。 她嗤笑一声,朝杨惜容翻了个白眼,就要转身离开,忽然被人拦住。 “等等,你不能走。” 叫住她的人是乔楹舒。 前几天小猫生病,她担心极了,每天一有时间就去校医室看小猫,连续几天午餐都是拜托纪疏景一起打了带过去的。 今天纪疏景临时被老师喊过去帮忙,她就自己过来了。 没想到,才踏进来,竟然就看到班上新同学被一个陌生女孩欺负。 她没有多想,直接小跑上前,拉住了陌生女孩的肩膀,阻止她的离开。 徐芳泱是认识乔楹舒的,认出她后,神情有些不自然。 那是一种不屑与害怕情绪交织的复杂感。 她努力甩了甩肩膀,没有将乔楹舒挣脱开,假装若无其事地道: “哎呀,你干什么呀,我还要去吃午饭呢。” 乔楹舒没有管她在说什么,转身先查看身后杨惜容的情况。 她样子真的很狼狈,胸前一大片布料被菜汤和油渍打湿,奇怪的颜色在上面格外明显。 乔楹舒皱了皱眉,拿出纸巾擦掉一些残余的菜叶,再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穿上扣紧。 做好这些,她才转过身,意味不明地看向徐芳泱。 徐芳泱被她眼神有些吓到,往后退了一步,嘟哝着道: “我是不小心的,道了歉,她衣服的钱我也赔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嘛。” 反正怎么说都要将它定性成一场意外的事故。 要钱还是不真诚的道歉她都无所谓,但想要还抓着她追究责任,那得理不饶人的就要变换对象。 想着,徐芳泱神情变得高傲,态度也随意起来。 “要是觉得我道歉不够诚恳,我还可以继续道歉啊。” 乔楹舒脸上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依旧保持平淡温和,嘴唇还微微上扬,笑得颇为“和善”。 “这位同学,我知道这是场意外,你也在尽力为这场意外带来的损失负责。” 徐芳泱听到她的话里没有替杨惜容找自己麻烦的意思,好像还在为自己说话,头不由昂了起来,神情更加自在,还有闲心剥了下自己的手指甲。 “对啊,我在为这位同学的损失负责啊,我赔的钱够买两三套了吧。” 她嘴里说着负责的话,眼神却颇为不屑。 杨惜容站在乔楹舒的身后,双手握成拳头,很想上前打她一拳。 可她不能。 握成双拳的手又放了下来。 她知道这样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别人又不知道她们之间有过节。 一场意外,人家也做了赔偿,她还想什么样的结果呢。 闹大了,闹到教务处,自己也不占什么道理,可能各打五十大板就结束了。 杨惜容低着头陷入黑暗的情绪当中,却不防,手臂被乔楹舒拉了一下。 乔楹舒还转过来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像是在暗示什么。 她眨着眼思考了几秒,乖乖地露出一小截手臂,手腕往上一点点的位置残留着一点浅浅的粉红。 那是被饭菜烫到的痕迹。 饭菜是刚打的,有一点烫,溅到未被遮挡的手臂上,才泛起浅浅的红。 但并不严重,除了一开始的烫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乔楹舒还是单独将这一点挑了出来说: “同学,既然你愿意为这场意外负责,那就要负责到底吧。她的手被溅出来的菜汤烫伤了,我们要去趟校医室,得麻烦同学一起去了。” “放心,我看了,不严重,开几支药膏应该就够了,花不了多少钱,同学应该不会拒绝一起过去吧?” 乔楹舒还是笑着,与往常一样大方开朗的笑。 这一次,却笑得那个精致女孩心里不安,笑得杨惜容感受到了一丝丝明媚的阳光。 “我……” 徐芳泱本来是想快点离开,被乔楹舒这几句话架在了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才说了自己道歉也为所作所为负责,还怎么拒绝陪“伤者”去医务室确定受伤情况的请求呢。 她咬咬牙,大抵是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事,还是跟着一起出去了。 走到去校医室路上的时候,她一个人走在前面,乔楹舒陪着杨惜容走在后面一点,悄悄侧了身体对她说: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找你麻烦吧?我对具体情况不太了解,才先将她留下来。”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看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