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给珊珊礼物。” 林姗姗的婆婆尖声叫起来,瘦长脸,眼睛瞪得滚圆。 在农村,男人出外,婆婆对媳妇看得很紧,晚上都要早早回家,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进城顺带礼物,都是相好才干的事。 林姗姗也瞪着乔宇,大眼睛忽闪。 “瞎想什么呢。” 乔宇白了一眼林姗姗的婆婆,提着袋子,呼啦一声倒在地面上。 是一堆网状的东西,乔宇拿出一个迅速打开,长条形,摆在地面上。 “这就是地笼,放进水沟里,龙虾黄鳝泥鳅那些玩意,进去就出不来。”乔宇一边摆弄地笼一边向林姗姗解释:“上次和你提起过,比你渔船抓鱼要安全,可惜,卖这个的摊贩不多,我在县城跑了一条街,才带回十几个。” “我瞧瞧。” 林姗姗来了兴趣,不顾婆婆板着脸,走到乔宇跟前,摆弄几下地笼:“这玩意我也能做,就是要花点时间。” “今晚先试试。” “行。” 两人一拍即合,把地笼放在一辆独轮车上,推着离开院子。 林姗姗婆婆气得在院子里直跺脚,刚好一个侄儿过来借镰刀:“婶,怎么啦,你好像很生气。” “还不是那个林姗姗,她和乔宇出去了,八成没好事。” “婶,不是我说你,早点让哥回来,嫂子挺辛苦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还不快点帮你哥哥,去看着你嫂子。” “我可不敢,乔宇能捶死我,而且,嫂子挺正的,你就别胡思乱想。” 夕阳西下。 乔宇在一处水井边潮湿泥土里挖了很多蚯蚓,放在地笼里做诱饵,然后,沿着田野里的小水沟,把地笼横放在水沟里。 都是乔宇下水,林姗姗就在岸上看着,几次脱了鞋,都被乔宇制止。 不足二十个地笼,隔着几十米清理一下杂草,放一个,全部放好,天已经黑下来,第一次下地笼,两个人心中都充满期待。 地笼抓的是龙虾为主,长时间在水底,龙虾也会死亡,过几个小时要收一次。 两个人都没有回家,乔宇家养猪有大姐和姐夫,放心。 林姗姗回家就面对着婆婆的唠叨,懒得理会。 第一次收网,九点多,夜幕早已经拉开,林姗姗打着手电,乔宇提起地笼,忍不住欢呼:“开门红。” 地笼内,很多龙虾在张牙舞爪,还有两条粗大的黄鳝。 “装起来,装起来。” 林姗姗也满脸兴奋,拿着一个蛇皮口袋,把龙虾倒出来,黄鳝放在一个水桶里。 地笼重新放进水里,再赶往下一个。 水质还没有什么污染的年代,田野小水沟鱼虾很多。 每个地笼都不空,林姗姗开心得手舞足蹈,最后一个地笼,她干脆抢先跳进水里,把地笼拖上岸。 “不是让你别下水吗,怎么不听话。” 乔宇一边把地笼里的鱼虾倒出来,一边低声抱怨。 “大夏天的,水不冷。” “不冷也不行,你身子不方便,这种不能下冷水。” 乔宇随口说着,林姗姗却一下子愣住,盯着乔宇:“你怎么知道。” 旋即,又惊叫起来:“你偷看我……流氓。” “我这是细心,好不好,你带了很多纸。” “细心的流氓。” 林姗姗忽然咯咯咯笑起来。 乔宇:…… 女人的心思猜不透,有点莫名其妙。 一通忙碌,收获丰满,两个人也有点饿,干脆到村头村长家小卖部,敲开门买了点饼干和水,坐在小桥栏杆上,咔嚓咔嚓吃。 一个身影从村子里过来,走上小桥,手里拿着手电,晃了晃,见他们两个人紧靠着,立即关了手电,匆匆而过。 刚踏进桥那头大刘村,两道手电照在那人身上,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老实巴交模样。 “启摇叔,这么晚,从哪来?” 联防队队长花二嘴里叼着烟,声音阴阳怪气,身后还站着几位队员。 “你明知故问。”马启摇不耐烦地回答:“我在乔宇家做工,又不是一天两天,你们都看到,晚上清理完猪圈才回来。” 随着养猪规模展开,需要人手也就多起来,大姐做主,找的临时工,清理猪圈。 马启摇就是其中之一。 “我当然知道。”花二把烟头扔在地面,用脚踩了踩:“把工钱交出来,全部没收。” “你他么别胡来,我是村长堂弟。” 马启摇大声嚷起来。 “不好意思,这是村长的吩咐。”花二咧嘴笑着:“我们村和风华村是竞争对手,你去乔宇家做工,就是通敌,必须处罚,村长还说了,以后,我们村谁也别想到风华村干活。” “凭什么。”马启摇不服地叫嚷:“我们去做工,也是为了学经验,以后可以发展养猪。” “少废话。” 花二不耐烦地挥手,立即有队员上前,抓住马启摇的胳膊,从口袋里掏钱。 “乔宇,救我。” 马启摇一边挣扎,一边叫喊。 花二慌忙晃动手电,立即看到桥上的乔宇,有点害怕:“乔宇,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别乱来。” “我才懒得管,你们继续。” 乔宇倚在栏杆上,把一块饼干塞进嘴里,慢悠悠嚼着。 很快,马启摇身上就被翻了一遍,刚刚拿到的工钱,还有买烟的零花钱,一起被搜走。 花二等人吹着口哨离开,马启摇气得浑身颤抖,在农村,老实人往往善良,却最受欺负。 乔宇走过去,伸手拍了拍马启摇的肩膀:“不是我不帮你,有些事,要自己争取 ” “我能怎么办?”马启摇一脸无助茫然。 “实在不行,恶心他。” 乔宇转身离开,马启摇愣了一会,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琢磨,呕心他。 怎么恶心? 到了家门口,一眼看到粪坑,眼睛一亮。 第二天一大早,大刘村村长被一阵怪异味道熏醒,走出堂屋,打开院门。 一阵扑鼻臭味,院门上,被泼了很多粪水,不远处,很多人在指指点点。 “谁?这他么谁干的。” 马启书气得暴跳如雷。 “哥,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吧。“ 马启摇慢吞吞说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嘴里叼着烟袋:“坏事做多,也会有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