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娱乐城灯火通明,一个雅间内,樊姐和路辉相对而坐,杯子里红酒一片艳红。 “何必和一个乡下小子过不去,放他们一马吧。” 樊姐端起红酒,晃着酒杯,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路辉。 “你这是在为黄皮皮求情?” 路辉眉头紧皱起来。 “不,我是警告。”樊姐淡淡笑了笑:“你家大业大,犯不着和他们斗气,黄皮皮无所谓,他的兄弟是乔宇,那小子似乎不简单,你要小心阴沟里翻船。” “你是调查到点什么了吗?” 路辉微微吃惊,樊姐功夫在一群姑娘身上,而姑娘是最容易探听到秘密的。 男人,容易栽在枕头风上。 “没有,我只是预感。” 樊姐摇头,喝了一口红酒。 “按道理,我是应该听你的。”路辉思索了一下:“可李有福是我一个重要手下,当年也多亏了他,他的忙,我必须帮。” “随便你。”樊姐微微摇头:“不过,给我个人情,别打死黄皮皮,留条活路。” “好,我通知路长就是。” 夜似乎很漫长,黄皮皮和李二丫胆战心惊,一夜都没有睡,相拥着,坐在高萍家的床上。 天蒙蒙亮,高萍轻声招呼两个人:“跟我走。” 黄皮皮和李二丫低着头,紧跟着高萍出门。 沿着车站侧门,进入里面。 高萍走到一辆长途客运车前,和驾驶员嘀咕了几句,塞给他几张钞票。 “我去吃早点,回来就发车。” 驾驶员躲开,走向门外。 高萍打开车下面的一个行李舱,吩咐黄皮皮和李二丫躺进去,还特意塞进两床被褥。 “你们俩委屈点,别出声,等到了江南就自由了。” 高萍叮嘱了几句,关上行李舱,上了锁。 李二丫和黄皮皮挤在一起,很快,就听到客车上人的声音,然后启动。 黄皮皮松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了,按照正常情况,一两个小时就能离开新安县范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驾驶员为了多带客,一直在县城转圈。 上午七点半。 政府机关一个科室,没什么大事,上班就端着茶杯闲谈。 “老范,听说你老婆怀孕了,恭喜。” 范思是大家议论的焦点,人到中年,人又不咋样,可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在车站做售票员。 “谢谢,谢谢。”范思一脸得意的笑:“没想到我范家有后了。” “别忘记,请我们喝酒。” “没问题,这月发工资就请客。” 大家一阵欢笑,聊了一会,有人提前昨天下午到夜里的事:“听我侄儿说,道上全部出动,搜查一对年轻男女,地毯式排查,都没有找到。” “一对年轻男女?”范思眉头一挑:“昨晚我们家倒是住了一对,一大早跟着高萍离开了。” “老范。”有人咳嗽了一声:“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范思也感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打了个哈哈。 可已经迟了,有人悄悄离开科室,到外面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娱乐城,忙活了一夜的路长等人,无精打采地返回,耷拉着脑袋。 路辉迎面走过来,大声说道:“精神点,立即搜查今天去江南的客车。” “今天上午只有一班车,还在城里打转。”路长有气无力地说道:“已经查了,有专门兄弟留在车上,万无一失。” 李巧云从后面走过来,站在路辉身边,柳眉微蹙,冷声问:“你们确定搜查仔细了?” “对,车上每个角落都查过。” “行李舱呢?” “行李舱?”路辉愣了一下:“那是放东西的。” “蠢货。” 路辉大声骂起来。 路长惊了一下,脸色一变:“兄弟们,跟我走。” 这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凑巧,如果客车不四处载客,早就离开了。 如果范思不多嘴,路辉也不会警觉。 南下的客车,在八点多才驶上公路,刚出去几里地,路长等人驾驶着轿车就追了上来。 “路队长,不是检查过了吗。” 驾驶员下车,给路长递上香烟。 同时,留在车上的手下也凑过来,靠近路长:“真的没有。” “行李舱,打开。” 路长已经拿下了大墨镜,独眼恶狠狠盯着车厢。 驾驶员哆嗦了一下,但也很无奈,打开行李舱。 李二丫和黄皮皮躺着,身体被颠婆得有点麻木僵硬,两个人绝望地看着外面的路长等人。 “拖出来,打。” 路长低声吼着,黄皮皮立即被拖出来,他没有反抗,面对这一群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人,反抗是徒劳的。 噼里啪啦,拳脚就像雨点一样,向黄皮皮身上落下。 黄皮皮身体蜷缩着,一声不吭,一直被打得晕了过去。 “皮皮,皮皮。” 李二丫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叫着,被路长甩了个耳光,嘴角鲜血直流。 黄皮皮被装进后备箱,路长驾驶着轿车,一路飞奔,到了风华村,把黄皮皮死狗一样,噗通,扔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