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东阳侯府,百年世家的出手,两府的名声不降反升。 在云岚寺小住了一阵才回府的宋瑛坐在自己房间窗下,看到院中的张嬷嬷。 如今只能把自己院子里的定海神针挪去云岚寺半山亭。 张嬷嬷护送容云缈往返沙洲郡,她管着的下人陪着在那住着,没有在她手上有失。 虽然容云缈处处防着张嬷嬷,又是小主子,对于张嬷嬷来说,实在是艰难,但还是做得很好。 这不是她运气好,而是她操着心管得好。 以云缈如今的心思举止看,这来回路上不可能没有过异动,生过事,只是张嬷嬷扛住了。 得力能干的下人,管的事往往“风平浪静”,常让主子生出他可有可无的错觉来。 以宋瑛的年纪,知道这样的下人才是宝藏。 就像当初并不在侯府站队却兢兢业业干着自己那份活的父子两人,一人当着账房,一人当着堂头,后来被宋瑛提了掌柜。 宋瑛正想着,十三领着小石头进来磕头,今天是他正式来府上当差的第一天。 宋瑛刚重生归来,提拔了五儿、十三。 十三的弟弟小石头那会儿已在学馆上学,宋瑛又几乎供他上了七年学。 聪明是聪明,读书还是读不进去,父母眼见儿子也不是这块料,只好算了。 早些谋个差事,娶个媳妇,看看孙子能不能改换门庭吧。 宋瑛几乎是看着小石头长大的,这一两年个子腾腾的就蹿了起来。 宋瑛给了赏,小石头退下后,张嬷嬷挑帘进来。 主仆多年的默契,她觉得是有事要吩咐她了。 宋瑛还在出神,云缈,现在是谁也不信,罗文良妻子姚远的话她不信; 公文告示上被斩之人的罪行写得清清楚楚,她不信; 就是罗文良活过来,承认自己是骗她的,大概也会以为是侯府逼的。 怀远、明黛、她的三位兄长、长嫂严丹琦从事发之初到她要去云岚寺之前,都和她聊过,一点儿用也没有。 情爱或许真能让人昏聩,比如杜贵妃一人专宠,天下帝王亦成昏君。 多少忠臣也是死谏过的。 宋瑛看向张嬷嬷:“要辛苦你挪去云岚寺半山亭住下。” 张嬷嬷等着后面的话。 “去挑四到六个护卫,非常之时用非常手段。” 可以动武不能伤命的意思。 以张嬷嬷对宋瑛的了解,如果主子要一个人的命,不可能派她和侯府护卫这么直白打眼的存在。 要么自己是明线,要么主子虽有这想法,但狠不下心。 张嬷嬷挑了六个护卫走了。宋瑛在心里轻轻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张嬷嬷喜欢顶格来,比如宋瑛说,你去账房支持三五十两银子给他。那张嬷嬷一准儿按五十两办的。 如果说你去点七八个菜来,那肯定是八个菜。 宋瑛说四到六个护卫,她果然领了六个护卫住半山亭一带去了。 宋瑛看着怀安拿来的那一匣子东西,罗文良与容云缈之间传递往来的各种小物件。 自己亲生的这一支血脉,再尽一次努力吧! 容云缈住到云岚寺大约半个月后,她在寺内洒扫,遇上了一位故人。 虽然是带发修行,但容云缈着僧衣小帽,饮食起居也与云岚寺各僧众一样。 这位来云岚寺的故人是原来罗文良府上的丫头,长得好看的几位之一。 姚远状告罗文良给自己下毒时,罗文良矢口否认,说自己风流,自家容貌漂亮的几个丫头,都已是他的人,大概是哪一位争风吃醋给妻子下了毒。 这半个月宋瑛找齐了这四个漂亮丫头,还有当初罗文良父亲的妾室,后来被罗父卖去花楼的那一位。 容云缈见是以前罗文良府上的丫头,自己也是见过的,倒是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她友好的冲那丫头笑了笑,那丫头走过来,看了她一会儿,施礼道:“容小姐,您这身装束,奴婢一时没认出来。” 容云缈的目光被她衣襟上的香囊吸引,一边回答:“施主,小尼法号静心……这香囊倒是别致。” 丫头珠儿笑了:“原来的主子赏的,香囊、荷包、药袋、绢帕,各种小玩艺赏了不少。” 容云缈听了一愣:“你这香囊精致得很,想来别的东西也是好的,下次你来,都能带来我看看?” 珠儿道:“容……静心,您瞅这些作什么?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再精致也不值什么。 不但我有,谷雨那丫头也有不少,您若是喜欢赏玩这些小物件,下次我来时,也叫上谷雨,把她的那份带着。” 容云缈愣了片刻,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