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母子俩人各自因为一些成立的小罪名,坐了半年牢,交了两笔罚金,然后被放了。 宋瑛听闻后,心里琢磨:那这容越祺还是由自己来送他上路吧。 妮子娘听闻容越祺要出来了,和妮子爹商量:“咱们搬家吧!我怕那少爷公子报复咱家妮子。那人可不是善茬。那目光阴沉沉的。” 妮子爹道:“搬了家就成了独木,若是被找到了,还失了邻里间相互照应。 咱们不搬,要搬走也是她们母子搬走。” 果然一整条巷子人同此心,容越祺与花氏搬离了这里。 起初妮子爹娘对妮子看得可紧,时间一长也就松懈了,觉得自己想太多。 容越祺经历这次牢狱之灾又死里逃生之后,似乎收敛了许多。 但他确实想要报复这些人。 这些他压根就看不起的人,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敢瞧不起自己,卖假药给自己,还有那个小姑娘,一口咬定自己在行凶。 小妮子在花氏搬走时说:“婶子,你不要搬,他若是再害你再打你怎么办? 上次你差点儿被他活埋了。” 花氏抖了一下,远远见容越祺过来了,妮子娘赶紧将妮子扯回了屋。 然后小小声嘟囔了一句:“他若是再害她,咱这条街也没人蠢得去出头了。 倒是搬走,能再骗些人。”说完砰地把院门关上了。 妮子道:“娘,花婶子不是这样的人。” “难说什么锅里炖的什么汤,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敢说,但那少爷公子没事人的在那走呢。 咱们这些人那天那个劲儿是不是特好笑?我还拿了把菜刀赶过去。” 妮子小声嘀咕:“你也没白跑这一趟。” 妮子娘想起那根簪子来:“在这等着你娘了? 我忙前忙后的张罗,替她挨家挨户送鸡蛋说好话,不收个采买办差的钱?” 搬家之后,容越祺老实了半年,就故态复萌。 这次再敢说些不中听的话,再敢拒绝掏钱出来的花氏挨了打。 而且容越祺比以前更加防范,母亲但凡有走动得勤一点的邻里,若是男子,他就冷言冷语问人是不是看上他娘了,想娶个带着好大儿子的寡妇? 若是女子,就问是不是又想来蹭点儿什么,占点儿什么便宜? 但凡花氏急得不行地提笔反驳:“你别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的事?” 容越祺就反问:“不是母亲告诉儿子的?说他对您有非分之想,要不是您说的,我又何必特意来问一声。” 又或者:“这就奇了,不是母亲说的这几位婶子都是爱占小便宜的,每次来了拼命吃咱家里的茶点,还恨不能打包?” 几位婶子不乐意了:“我们也就来过一两回,您家的茶水是喝过,点心可从没见过,这不是瞎扯么?” 于是不再有人与他们家来往,甚至于不少人都远远避开,见之绕道。 这家人不讲理的,可别被攀咬一口。 花氏手中的银钱飞快地消耗着,那是京兆尹捕房还给她的。 可自从挥拳相向就能拿到银子后,容越祺越来越频繁地挥起了拳头。 花氏其实是个聪明人,可就像人人都有自己越不过去的坎一样,容越祺成了她的坎。 在这世上大多数人看来她儿子已是无药可救,除了花楼的如霞,大概没人会觉得这是个好人。 可只有亲手把他带大的花氏,记得他小时候得了点什么好东西都要留给娘。 在后宅如履薄冰的日子,母子俩相依相伴地走过,儿子还是一个小小人儿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花氏的支撑。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一个宛若换了芯子的陌生人。 花氏想来想去,儿子以前不这样,一定是那个花楼的如霞把他教坏了。 她去了花楼,花了银子见到了如霞,花氏想不明白这么俗艳的女人怎么能把儿子迷成这样。 一位绝望到不知所措的母亲,只能让如霞离自己儿子远点儿。 当晚,花氏被暴打。 这一次是一瘸一拐的花氏去买了耗子药,想着同归于尽吧。 忽然又想这条街上卖的如果也是假药呢?疼得死去活来,还偏偏死不了。 打了花氏之后,容越祺又拿着银钱去哄今天受了委屈的如霞,甩门走了。 花氏看着所剩无几的银子,想着没钱了,那欢场中的女子也就不会搭理他了。 是不是儿子就能浪子回头? 又忽然觉得自己像伍思玉,只是她被容怀山暴打,还在谈什么夫妻是要白头偕老的。 而今自己被儿子容越祺暴打,还在想儿子能浪子回头。 没钱的日子说来就来,容越祺将母亲身上的镯子耳环都抢走了,这次又花光了之后,花氏这里再也榨不出任何银子。 花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可这却是她自己做伪证得来的。 宋瑛那边却喜忧参半,本来容越祺既然冒了头,宋瑛打算动手了。 可小儿子容怀远历时两三年的赈灾与灾后重建终于完成,回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