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安回去后秉承着有事赶紧说的想法,把牛家沟有人容貌与陛下相似的事告诉了宋瑛。 而怀安曾听村民议论过,这个人似乎本来并不是牛家沟的人,多年前有人往牛家沟送了一笔钱,村长就将这人安置下来了。 宋瑛琢磨这大概是牛家沟遭屠村的原因,只是没想明白什么人安置了一个与陛下相像的人。 容怀远回来,将父亲所述告诉宋瑛,补全了整个事情。 怀远知道母亲对于大哥所遭受的一切痛彻心扉,与父亲破镜重圆不大可能。可自己经不住父亲的恳求,又应承了传这个话。 果真刚提了一句,母亲的脸色就变了,怀远觉得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好在自己没答应劝说。 毕竟妻子明黛也和自己说过,要是有人让自己的几个孩子遭受了大哥那样的苦楚,她要活劈了那人。 而且明黛说这话时还拿眼睛瞪着自己,莫名其妙,算了,有孩子的女人惹不起。 宋瑛才知田安然曾如此处心积虑地害过自己,田安然故然恶毒,但这事的根不在容若知身上么? 宋瑛闭了闭双目,仿佛那把剑又一次划过了自己的眼睛。 上一世容若知怀着恨意划烂自己的脸,还曾在自己死后说道:“那狗皇帝见了如今这模样的宋瑛,不知还会不会喜欢。” 他也该看着他与田安然的子孙一个个死在他前头。 当容若知期期艾艾地来问,要将世子之位传给怀远时,宋瑛让怀远答应下来。 容若知大喜过望,上书为怀远请封,陛下见是为怀远请封,他过去赏识,如今重用的人,立刻就批了。 容怀山不死不活地熬了这些日子,伍思玉常常在不显山露水处给他弄出各种伤来。 她曾死心塌地对这个男人,但他视她如草芥。 在公公容若知将公中产业尽数给了宋瑛那边之后,她曾去劝说公公将世子之位给容云岳。 可容若知却说:“爵位还是要给嫡出的儿子。怀远有功名在身,又得陛下赏识重用,当初这爵位就是他让给怀山的,怀山既已被弹劾,正好物归原主。” 伍思玉不明白公公如何转了性子,以前最痛恨的不就是被陛下赏识么? 公公是什么也不给这边留啊。 倒是儿子容云岳劝她不要折腾了,整个事情京都已无人不知,父亲是外室子,连庶子都不是,是靠调包了正经嫡长子冒名的。 所以这一脉下来全是外室子的孩子,如今舔居南安侯府,已是难得有一安稳处,继承世子位想都不要想了。 听儿子如此说后,伍思玉想,既然如此不要浪费银钱,还要管着这个活死人。 她辞了照顾容怀山的三个下人,加重了对这活死人的种种虐待。自己忍辱负重跟着的是个外室子,十指断骨,有一阵子还被满府下人按他的吩咐被唤作“贱人”。 越想越气。不时的打骂,一两天才给一次汁水似的食物,不理会便溺在身的容怀山,很快活死人肉眼可见地骨瘦如柴。 骷髅似的容怀山,让偶尔来看一眼的容若知胆颤心惊。 但看着盖着锦被的怀山,熏香怡人的屋子,低头垂目的伍思玉,容若知也说不出啥,走的时候心里倒底还是难过的,只怕这个儿子是时日无多了。 容若知让容怀远为自己谋求复合当说客,激怒了宋瑛。 也许容怀山可以去死了。 宋瑛让人送了一箱东西给伍思玉,说是从侯府搬离时下人拿错了的。 这箱东西主要是衣裙与鞋,比伍思玉平时穿的要好不少,只是仔细一看一想就…… 这尺寸绝不是伍思玉的,那颜色花纹,一看就是那个女人的调调,这是容怀山为赵婷订制购买的,这做工布料,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之下,容怀山何时为伍思玉这么花过钱。 伍思玉越想越气,关门闭户,让下人离了这院子后,她拿着一根棒子拼命打容怀山,等她发泄完,才发现容怀山被自己打死了。 而她自己在打死人后,第一次狼吟毒发,痛苦地折腾了大半宿。 伍思玉缓过来之后为阻止容若知、容云岳看到容怀山的尸体而找自己的麻烦,在容怀山院中放火。 虽然火是及时救下来了,但容怀山不幸“葬身火海”。 容若知、容云岳来了,面色戚然,这座南安侯府越来越像一座坟墓了……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这火起得莫名其妙的,但他们谁也无心无力去追查,能查出什么呢,更多的不堪罢了。 伍思玉已毒发一次,她觉得大概是宁晨对自己下手了。 因为宁晨娘家买房,宁晨偷盗,她被自己贬为妾,便对自己充满了恨意。 何况伍思玉才体会到日子的自在与舒心,她琢磨如果自己死了,这份自在与舒心大概就是宁晨的了。 所以宁晨更可能对自己下手。 宋瑛估算着伍思玉与宁晨大概要毒发了。 她没让两个儿子出面,自己求见陛下,把牛家沟的这件大事隐去了一半,也移了些在六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