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嘱咐小孙女容云缈保守这个秘密。 还没找到这个姑娘,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和大哥两人的心意。 可不能乱说,别让你大哥知道啊,等奶奶先找到人。 容云缈觉得责任重大,要保守一个这么大的秘密,大哥都不能知道。 不过,祖母没说不能告诉其他人,容云缈觉得可以告诉三哥容云飞。 三哥八岁那年有大把柄在自己手上呢,父亲说了不让去河边游泳。 三哥不但偷偷下水游泳,还扎猛子再鱼跃比蹿高。 三哥是赢了,但把裤子弄丢了。 三哥让小厮把裤子让给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是大人了,不能没有裤子,你是孩子,可以没有裤子。” 听听,这是人话么。 他那次能逃过一顿打,纯粹靠自己这个妹妹。 父亲用毛笔在三哥的肚皮上写了个字,要是三哥下水游泳了,那字就没有了。 但三哥鬼得很,三哥穿着裤子,小书童穿着荷叶裙回了家之后,三哥就露出肚皮,让妹妹拿毛笔,按着那墨印把字描上。 自己描字的时候,三哥觉得痒,他忍不住笑,那字有一笔有些抖抖的。 父亲回家检查的时候,刚觉得有点不对,是自己扑父亲怀里撒娇,才把这事盖过去。 三哥把自己的秘密分享给自己了,如今自己十岁有了大秘密,可以告诉三哥了。 容云飞听了,问道:“那大嫂长什么样?” 容云缈道:“好看,祖母那有一幅画。” 容云飞又问:“大嫂叫什么?” 容云缈想了一会儿:“严丹琦。” 而在京都护国寺,容云峰正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请教姑娘芳名?” 他今天原本是按母亲的意思,打听到江慕晚来了护国寺,也来这儿找个机会与江慕晚走近一点儿。 结果看见一个姑娘,也就十四岁左右?那长相真是每一根头发丝都长在容云峰的心坎上。 严丹琦没想到大白天在京都寺庙里能遇上这样的,低头沉默不语往旁边走。 啧啧啧,容云峰那心,这一低头的温柔……这么乖巧的样子,真喜欢。 又上前一步拦着。 严丹琦和丫环见此站住,转身准备离去,容云峰的小厮在后面拦着。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不对劲的一幕,但都还未动,只看着。 容怀安正从寺庙后面的厢房走出来。他两位夫子中的一位,久病不愈,师娘越来越担忧。 许多医倌去看了,都说只能药继续吃着,好好养着。 人在无助的时候,自然会想要求助于诸天神佛,哪怕多一线希望呢。 师娘便请容怀安来护国寺为夫子祈福求签,又拿了一块玉让容怀安带来,请高僧开光。 容怀安办完这些事往外走,见到容云峰往左往右,前前后后地拦着一个小姑娘。 最初容怀安以养子身份入的南安侯府,虽然不大与容怀山那边来往,但这些人还是认得的。 容怀安身边一个小厮、两位飞鹰,四个人便大踏步过去,挡住容云峰。 容云峰见是容怀安只得见礼道:“伯父。” 那小姑娘忙和丫头赶快走了,容怀安寻思这小姑娘出寺庙到山门,大多数马车都停那儿,还得一会儿。 于是拦着容云峰东拉西扯不让走,又耽搁了好一会儿,这才走了, 把容云峰气得跳脚,怪不得父亲当初想毒杀他,真是个碍眼碍事的。 而远远看着这一切的还有心绪难安,只得到庙里来听听经静静心的安阳公主。 旁边的宫人低声道:“又是这个人呢,这是第三次见他了吧。” “第三次?”安阳有些惊讶。 “第一次是在书画斋,公主不记得了?” 安阳道:“那个被伙计调包东西了的,也是他?” 宫人道:“就是他。” 安阳道:“瞅着是个老实头,却还为别人出头。” 这宫人道:“公主不也为素昧平生的他出过一次头?” 安阳道:“只是不忍老实人被欺负罢了。看起来这老实人又被人恨上了。” 有时候不想遇见的人,偏偏会遇上。 本来安阳的视线朝容怀安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意外看到赵斌扶着妻子走进来,那小娇妻的腹部已然鼓起,两人是幸福的样子。 算了,在这儿也不可能静心了。 安阳和宫人往外走。 偏偏在擦肩而过时,那小娇妻叹了一口气道:“唉,公主这是何必?给别人添堵,公主心里就舒坦了么?” 安阳站住:“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喜欢不清不楚的事。” 这小娇妻道:“公主身份尊贵,又何必频频现身于同一时同一地? 只为偶遇?” 安阳道:“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儿多?” 赵斌扶着这小娇妻想要离开,偏她不肯,赵斌似乎也不大敢用力。 就听她气呼呼道:“公主有再多过往,也已是过往,公主自重些吧!” 这一下把安阳气得不轻,扬手就要一个巴掌抽过去。 赵斌侧身护在妻子身前,这一巴掌没扇到小娇妻脸上,扇在了赵斌的脖子上。 小娇妻心疼了,一叠声道:“我看看,我看看,打到哪了,疼不疼?” 赵斌只道:“无事,走吧。” 扶着妻子就要从旁边走过。 安阳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出不去下不来。 而听到动静回头的容怀安挡在了赵斌夫妻前面。 容怀安先施一礼然后道:“凡事有先来后到,若是没看错,这位夫人,您进来时,公主殿下已经在这了吧?” 这妻子小声道:“趋炎附势!” 这下容怀安也有些生气:“公主出行,车驾标识明显,若夫人不想偶遇,山门处看见公主车驾,就在外面等一等,公主本也打算离开了。” 赵斌看了容怀安一眼,扶着还想说什么的妻子,快步离开了。 公主身边的宫人过来施一礼:“这份仗义执言,令人不胜感激。” 容怀安不好意思的还了一礼,又朝安阳施一礼,就赶紧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