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因着自己帮江慕晚打官司,而对宋瑛多少有些愧疚,江念晨可是宋瑛的孙媳妇。 但宋瑛告诉俞敏,不用顾及这些,事情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总不能让人枉死了而不伸冤。 京兆尹也是人精,在京都这地方,非富即贵,王爷侯爷国公爷,皇子皇孙权臣重臣,处处都是粗大腿。 相较之下,南安侯府和逍遥侯府算是权贵中的“破落户”。南安侯府最近颜面扫地的事一件接一件。 满府只有宋瑛这个老夫人,因着当年父亲是帝师,哥哥又是当年扶助陛下的重臣,在陛下那与众不同的有些颜面。 逍遥侯府就更别提了。 逍遥侯这个封号几乎就是当年先帝明着告之,就当个富贵闲人吧。 没有任何实权和职位的逍遥侯府,儿孙也不争气,这些年文不文武不武的。 传到如今是第三代逍遥侯,除了当年娶了江南叶家的女儿,这些年也没再见起了什么水花。 第四代如今只有两个女儿,还打起了官司。 京兆尹虽不敢贪赃枉法,但秉公处理时,又还是多多少少看着后面的人情往来。 如今来告状的江慕晚,背后是大理寺卿夫人。 大理寺卿这俩口子是有名的轴,都是认死理的,可以和任何人包括陛下死杠。 这案子如果不秉公办理,京兆尹不死也得被这两口子咬下一层皮。 而且南安侯府最有面的老夫人宋瑛又送了一个人证物证来,要细想一下这居然也是向着江慕晚的。 京兆尹权衡之下,还是加紧秉公办理吧。 宋瑛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容云峰这门亲事,以及新进门的孙媳妇江念晨身上时,让大厨房给宁晨的饭菜里每天都加了些东西。 按时间推算,宁晨如今怀的就是容月华。 上一世在她六十寿辰席上,容月华恶狠狠地说,宋瑛就要死了,送礼物也是浪费。 当然,容月华其实并不是宋瑛的曾孙女,是容若知与田安然的。 宋瑛想:他们砍死了自己的小曾孙,那他们的子孙后代也没必要来这个世上了。 宁晨的娘家人丢了到手的房子,被撵回老宅,宁晨自己由正妻成了妾。 婆婆伍思玉对自己一副冷脸,娶逍遥侯府的大小姐就笑得喜眉喜眼的。 宁晨心里恨,后来听说了婚仪上的这一幕大戏,把宁晨乐得:该!娶了个外室女还当个宝呢。 宁晨在侯府的园子里逛,现在她被婆婆伍思玉禁足,不能出府。 遇上了同样心烦气闷的江念晨,父母传来的消息不太好,以前江念晨觉得自己的父母无所不能,现在一帮京兆尹查案的就把父母吓住了? 合着是只有对付一个孤女一个娃的本事? 越想越气的江念晨想找容云峰,可在这府里转来转去,也没见着人。 抬眼看到了宁晨,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两人是如何吵起来的,两人和各自的丫头说法不一。 宁晨这边说江念晨飞扬跋扈,挑衅在先,江念晨这边说宁晨心思阴沉恶毒,故意拿怀孩子说事。 甚至两人名字里都有一个晨字也能吵起来。 江念晨说晨字美好,不是宁晨这种偷盗之人配用的。 而宁晨道,江念晨一个从身份到名字都是抢夺她人的外室女,倒好意思说别人配不配? 宁晨与江念晨争执之后,两边的丫头发生推搡,后来波及到两位主子。 直到宁晨四脚朝天仰面摔倒,才一哄而散。宁晨被扶起后,发现见了红,当晚滑胎。 医倌来看过之后,宁晨去大厨房拿了把刀,冲到了江念晨的院子。 被下人们拦下时,宁晨将手里的刀扔出去,江念晨吓得抓了身边自己的一个大丫头往那刀飞来的方向推,替自己挡着…… 这大丫头被逼无奈,惊慌失措之下,伸出手臂去挡,那胳膊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宋瑛听到禀报时,正在检查容怀安的课业。 见容怀安学得不错,又得了这个消息,心情舒畅。 振海镖局的人第二天来找宋瑛,宋瑛与刘莞见面后,刘莞道:“你让我的人在容怀山藏外室的别苑多盯一段时日。 这阵子还真又发现一件事。容怀山似乎在替六王办事。 那个院子常常有各色人等进出,好像是在那领六王爷的令。 你看要如何?” 宋瑛沉吟片刻道:“让你的人在那,把这些常去领命行事的人都记下来。拉个单子给我。” 从刘莞这离开后,宋瑛又去自己店面看了看军服的制作,因着不放心,其它十五家店,又走了几家去看看。 却突然得到消息,余敏的夫君,大理寺卿曾琛被马车撞了,几个医倌看了,都道是不好。 宋瑛听了这消息,又赶去落家医馆,请了落萧然出诊,和自己一起赶到曾家。 落萧然看过之后,也是眉头紧锁,只道是自己尽力而为。 宋瑛见了,大着胆子问了句:“能保住性命么?” 落萧然愕然道:“性命肯定能保住,只是这左胳膊的筋受了损伤,恐难复原。” 宋瑛和俞敏听了,都松了一口气。 曾琛刚刚从昏迷中醒转,就告诉妻子俞敏:“撞我不是意外,那马车就是特意冲我来的。” 宋瑛道:“难道是逍遥侯府狗急跳墙了?” 曾琛道:“我这辈子得罪的人多,倒也不好说就是逍遥侯府做的。” 俞敏让他安心养伤,自己会去查。 宋瑛回到南安侯府,听闻宁晨今天又闹了两回,把江念晨吓得不轻。 家里鸡飞狗跳之时,宋瑛也拿到了刘莞给自己的单子。 宋瑛让刘莞把容怀山养外室,且外室的容貌与弟妹,容怀远的妻子明黛一般无二的消息放出去。 让人人都知道他对弟媳妇的那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