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觉得十三的弟弟小石头,这次的表现非常好,机灵胆大,选了一个非常好的时机报官,把话带到了把事儿办了,自己又全身而退。 十三见宋瑛喜欢小石头,便提出想让小石头入府来当小厮。 宋瑛却道:“小石头留在外面当差可能更好。” 宋瑛拿出每月二两银子贴补小石头,小石头就算是宋瑛院内的小厮了,只是在府外当差。 那二两银子,一两是月例,另一两是念书的钱。宋瑛嘱咐让小石头平日里还是去学馆上学,有事儿了再唤他跑腿。 十三一家子都喜出望外,家里这算有两个拿月例银子的了,家里的日子好了不少,小石头平日里还能去学馆上学。 容云峰和伍思玉提了娶江家大小姐的事,伍思玉对同为侯府的江家那是满意多了。 忙去找了容怀山商议,两人都觉得不错,最近府里丢人现眼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有件喜事也好。 于是这事就紧锣密鼓的办起来,宋瑛虽然知道江念晨从未来过月事,大概率不孕,但也没打算管。 只是大婚当天,宋瑛刚出来喝了两杯娶孙媳妇的喜酒,张嬷嬷就来报:“有个事可能得您去看看。” 宋瑛便以更衣为由离了席。 路上张嬷嬷道:“是江家二小姐江慕晚的丫头叫芸香的,来找您求救。 如今人在我们院子里。” 宋瑛见这芸香穿着像是个三等丫头,便问道:“你是逍遥侯府上的丫头?” 这芸香道:“见过老夫人。奴婢芸香,是逍遥侯府上江家二小姐院里的三等丫头。” 宋瑛道:“你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这芸香跪下道:“求老夫人救救我们小姐!” 宋瑛道:“你先起来,把事说清楚。” 芸香道:“禀老夫人,我们小姐被大小姐当作通房丫头似的陪嫁过来了。” 宋瑛惊道:“你是说你家二小姐江慕晚同时嫁过来了?” 芸香道:“是。我们家小姐被强行灌了迷药,五花大绑,塞在大小姐的一只嫁妆箱内,也被抬到了南安侯府。” 宋瑛吩咐五儿道:“去看看江念晨的嫁妆如今在何处?” 又对这丫头道:“这听起来实在是匪夷所思,怎么也是侯府小姐。 你可知有什么缘故?” 芸香道:“奴婢不知是什么缘故。 只是我们小姐在府里向来过得艰难,侯爷和夫人都不喜欢我们小姐,只有大小姐是受着疼爱的。 大小姐如果要对我们小姐做什么,我们小姐日常是只能受着。 今日,我们小姐院子里的丫头,包括两个贴身大丫头也被绑着,有人专门看着。 我本是小姐院子里的三等丫头,干杂活的。日常也就担抬水、管花木、生火、干些搬搬抬抬、跑跑腿的活儿。 因着去年我娘生了急病,我心里害怕,既担心娘生病了,又害怕自己被撵出去。” 宋瑛听了问道:“这又是什么缘故?” 芸香道:“逍遥侯府上的惯例。我们侯夫人和大小姐院子里头都有过二等三等丫头家中有人染疾, 我们侯夫人和大小姐知道了,都是将这丫头打骂训斥一顿,就给撵出去了。 大小姐院里的三等丫头沁香,原是和我们几个要好的,因着她父亲生病卧床,大小姐知道后将她打了一顿撵了出去。 她父亲生病,家中就塌了赚钱出大力的顶梁柱,平日里吃药又要花钱。 沁香又被撵出去,三等丫头的月例不多,那也是他家最大的收入了。如今也没了。 沁香回去后,见弟弟妹妹还小,母亲要照顾一大家子。 她一咬牙找了媒婆,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当侍妾,就为了换回六十两银子,还有那家拿来的米面肉油布的聘礼。 所以我娘生病了,我不敢告诉人,就怕也是沁香这样。 可我家里人等我的月例钱买药,就在门房那等,我去送钱时,和我说了两句,被我们小姐的贴身丫头听到了。 我当时就吓哭了。 可我们小姐知道后,不但帮我守秘,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请医倌买药。 我们院子里的下人心里都清楚,我们小姐日常除了二两月例银子以外,什么钱都没有。 每年还要给父母姐姐准备生辰礼、节庆礼。我们小姐穷得不行。 这五十两对大小姐可能是轻飘飘的,可是我们小姐却是卖自己绣的帕子,接绣工活儿,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从那以后,我一直感念小姐的恩情,就是无以为报。 我们大小姐和府上的公子议亲。 这本来和我们二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知怎的大小姐要二小姐也嫁过来,听那意思就是当通房丫头使。 我们小姐不愿意,思来想去找了个缘由,把我撵出了她的院子,去了洗衣房当差。 我按照我们小姐以前的吩咐,找了个事由早早在大小姐出嫁这天告了假。 今天我本是不用当差,告了假在家,我悄悄去了侯府后院小门,那个角门通常是大厨房买菜买米进的地方。 守着角门的小丫头也是个三等丫头,平日里我们这些个小丫头关系就好。 她告诉我说二小姐的院子被封的严严实实,里面的丫头全都被绑上堵着嘴呢。二小姐也被绑着灌了药,塞进了嫁妆箱。 我听了这话就按我们小姐原来的吩咐,直接上南安侯府求见老夫人您,指望求老夫人救救我们家小姐。” 宋瑛听了心里奇怪道:我明面上是容云峰的奶奶,江念晨是我的孙媳妇,逍遥侯府和南安侯府以后就是姻亲。 可这江家二小姐江慕晚却把她最后求救的一线希望押在了我身上。 这是真的举目无亲,无人可援手,只能赌我这个老太太一把了吗? 这会子,五儿打探回来道:“江家大小姐的嫁妆,现在有一部分已经放到了喜房之内,还有一些送到了她的院子里。 我找个由头说是老夫人,您怕有什么不妥让我去她的院子里走一圈看一看,如果有什么不妥的跟我说,我直接回来禀明老夫人。 我在她院子里转了一圈,后来又按着这套说辞去了喜房转了一圈。 问了问布置的人可还需要什么,往里倒是瞥见喜房的外间,有一个很大的樟木箱子,那箱子放在那儿倒是有些奇怪。 而且还总有一个丫头站在旁边守着。 但凡有人从旁边经过,那丫头都十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