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去了安国公府,安国公夫人为了生辰宴正在订制衣服。 前世的安国公是个随波逐流的,如今这批军服的采购事宜,陛下让安国公办。 本来圣上是让一门三杰的将军府王家父子自己采购的,王家说对这种事不熟,办起来头大,刚一接触只觉得弯弯绕的麻烦很多,让陛下体恤,另请高明。 没办法,陛下另外指派了安国公办理。而安国公后来听了六王爷的,卖六王一个人情,将单子给了田安然。 果然两位老夫人一见面,安国公夫人铁飞燕就被宋瑛身上的衣服吸引了。 宋瑛笑着解释,自己这一身为了日常的穿着不至于太过打眼,所以用的是黑纱,罩住淡色系的粉。 如果铁飞燕是要为生辰宴定制服装,衣裙和外搭可以选配各种颜色,喜庆瞩目一些的。 铁飞燕道:“这套就很好看,将桃花粉白换成红色,外面还是黑纱,图案一样就好。 过生辰要喜庆点,但太红了弄得象拜堂似的,深红色我又觉得老气横秋的,罩点这黑色金纹纱正好。” 定下主服之后,宋瑛又为铁飞燕选了一套备用款,浅蓝色底裙起深蓝色水波图案配银色纱。 敲定好了之后,安国公夫人问多少钱?定制总要先付些钱的。 宋瑛趁机推出她自己的绣坊成衣店,笑道:“我自己的店做的,收什么钱?就当是我送的生辰礼了。” 前世的宋瑛一心扑在儿孙身上,对自己嫁妆私产也不是十分上心,每年年中年尾看看账,见见掌柜而已。 她名下有一家绣坊和一家成衣店,规模不大,都是从她外祖母传至母亲又到宋瑛,也是几十年的老店了,多年的招牌,合适的价格,维持了一批稳定的客户。 为了接军服生意,宋瑛买下了几件退伍兵穿得半烂不烂的旧军服。 又仔细与这些老兵聊,什么样的衣服合适。 总结下来,这衣服最好内里吸汗,外衣防风耐磨,口袋多几个,结实一些。 最重要的是鞋,关于鞋,这些老兵只提一个要求,结实、结实、结实就是王道。 这三个月宋瑛查找布料货源,盘算要请的人工,计算成本、盘整工期、制作看样,让自己的成衣店用不同料子制做了几套衣服和鞋,让那几个退伍兵试穿。 通过三个月的摸底,而今对这笔生意大概已经心里有数了。就看能不能拿下了。 这天宋瑛回府,就见有人在等她。 宋瑛心神大恸,忙领进内室,屏退左右,让张嬷嬷在门口守着。 宋瑛这才问道:“你是振海镖局的?” 这人道:“小人振海镖局庞勇,这是我家夫人让我回话前先交给容夫人的信物。” 宋瑛接过来看了,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和刘莞的约定,一艘刘莞纸折的小船。 就听这庞勇道:“田安然挨了杖责之后,除了在家躺着,还两次命人去牛家沟,目的都是去暴打一个叫牛杂骨的人。 按牛家沟的方言,这名字叫起来象是喊杂种。 这人看起来比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要老,但模样与南安侯几乎一模一样。 因为我们暗中护着,这两次派去的人都没得手,那牛家沟最近祭祖,牛杂骨因为来路不明,不许他参加祭祀。 我家夫人派我来问您一声,这是个救人出来的好机会,您看要不要救?” 宋瑛每听一句心头都为之一颤。 稳了稳心神才道:“要救的,告诉你家夫人,要救的。” 又道:“我现在去振海镖局一趟。我自己和她说。” 等宋瑛见过刘莞,问了更多情况,那泪就止不住。 刘莞忍不住问:“就他那个长相,南安侯的孩子没跑。所以现在你们府里那个世子是谁?” 宋瑛也不再瞒着:“他和田安然的孩子,偷偷抱回来换走了我的孩子,让我当亲生儿子养大。 我的孩子抱去给田安然,扔在牛家沟吃够了苦,孤儿一样长大,还要时不时忍受毒打。” 那泪又止不住落下来。 为什么重生在这个时候?如果再早些时候自己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如果更早些时候不会嫁他! 定定心神又觉得至少重生了,可以报这些仇! 刘莞听了,愕然道:“这是什么绝世大混蛋!”刚要骂,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而对宋瑛说道:“你知道最近贺家绸缎庄的名声忽然转好了么?” 宋瑛道:“听闻了,可能是贺家宝为了挽回贺家绸缎庄的生意。 贺家宝就是个纯粹的生意人,以前为求保佑,常去庙里进香,确实也做了不少修桥铺路的善举,倒也是实情。” 刘莞说道:“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只是听闻那个田安然虽然已经入了贱籍成了妾室,又让贺家绸缎庄名声大损生意一落千丈。 按道理说,贺家宝,即使不将她休弃,也至少要晾她一段时间。 可最近贺家绸缎庄一边恢复自己的名声,一边明里暗里的表示,当年这些善举都有他家夫人田安然的参与。 于是连带着田安然的名声都开始恢复了不少,这个你听说了吗?” 宋瑛道:“隐隐也有听闻,贺家宝这么做,意想不到的是对他的名声居然大有助益。 不少人说,他妻子犯了大错,连带了贺家绸缎庄,可贺家宝还不离不弃的,是个好男人。” 刘莞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走南闯北的行镖,最是提心吊胆,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难免要多想想。 你身边这个丈夫是个靠不住的,对手如今也十分反常,虽然在你看来,这都是生意人为了挽回名声之举。 我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也可能是我走镖局走的有点太过担心了吧。 总之,你多留意吧。” 宋瑛本来只把贺家绸缎庄最近的行为当作反弹之举,没有太上心,如今被刘莞一提醒,也觉得自己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