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钟灵毓看半路杀出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态度十分冷淡。 姜西楼也站了起来,颇为有些头疼的样子:“傅学妹……你怎么也在这?” 周围有人认出来了傅渺兮,小声交谈。 “傅渺兮怎么来了?” “她和陆昭昭冯知看上去关系还挺好。” “听这意思钟灵毓撒谎呗?多大人了搞这种事情啊?” 钟灵毓脸色越来越差,那张让傅渺兮觉得可爱明媚的脸一下变得刻薄了起来。 “你说我串通经理,你有什么证据?不如我把经理叫过来,和你对质?” “卑鄙!”陆昭昭气急,正要破口大骂,傅渺兮拦住了她,看向胸有成竹的钟灵毓。 “行,你把他叫来。” 陆昭昭拽着她的袖子,咬着牙小声道:“兮兮!经理肯定帮着她说话啊,不能叫经理。” 傅渺兮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用在场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放心昭昭,我这条细胳膊,确实拧不过大腿,但有人拧得过。” 她看向钟灵毓:“你找经理来吧,但我先提醒你,你想以强权压人的时候,就要做好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弱者的准备。” 傅渺兮神情难得紧绷,看得陆昭昭心里突突。 姜西楼站起身,走到钟灵毓和傅渺兮中间,隔开了剑拔弩张的两人。 “灵毓,”姜西楼垂眼看向自己的青梅:“你真的没有撒谎吗?” 钟灵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西楼哥哥,你那天不是也看见了吗?我不在这啊。” 他神情算不上友善,甚至暗含几分警告:“那天你确实在开始和结束的时候在网球场,但是中途你去了哪,恐怕没人看见了吧。” 钟灵毓犹自镇定:“西楼哥哥,你说这些话有什么依据吗?” 姜西楼一瞬无言:“我不想为难你,项目目前的损失我可以接受。如果你现在承认错误,向大家道歉离开这里,我就不追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介于青年与少年态之间的男生,指尖转着笔,稳重成熟却又肆意飞扬。 “知知是不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于情,她没动机,于理,她根本不认识你照片里那个男人。” “难道我会做出来这种事情吗?” 姜西楼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也觉得,你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 含义不清的一句话,让钟灵毓的心无端往下坠了坠。 她捏紧了手指,看向傅渺兮:“你要查是吧,可以,你别后悔。” 话音刚落,就见经理推门进来,擦着脑门上的汗,陆昭昭心里讶异,这个经理今天一脸恭谨,不复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王经理,你来得正好。”钟灵毓显然和这个人很熟:“这里有几位同学说,她们问了保安,六月二十一日那天的监控录像还在是吗?” 王经理连连点头:“对,还在。”他不住地道歉:“之前是我业务不熟练,以为系统更新那天会覆盖录像,结果不会,当天的录像都原原本本在呢。” 钟灵毓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王经理,你在说什么?” 这个经理怎么突然说实话了?这……这完全不是之前说好的内容啊! “他在阐述事实真相。” 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推门进来,身上威仪十足,显然不是个善茬。 正是被傅渺兮摇来救场的江栖梧。 在陆昭昭冲进去的时候,傅渺兮突然发觉了之前一直被她忽略的细节。 钟灵毓吃穿用度不是一般普通人家用得起的,而且和姜西楼是青梅竹马,显然也是出身富贵家庭,才能打点好经理。 她对于和这种富家大小姐打交道有心理阴影,倒不是害怕钟灵毓,而是害怕钟灵毓像之前白琼枝一样,告状告到江青晏面前。 ……上次被白琼枝暗算了一道,她答应过江青晏以后有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会瞒着他。 所以她当机立断给正在学校里的江栖梧发了消息,三言两语告知了他前因后果。 江栖梧迅速察觉到了问题关键就是这个经理,因此他径直把经理带了过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也交代清楚了。 正如傅渺兮所说的,以强权压人,总有处于弱势地位的时候。 现在钟灵毓就有了机会,能深入体会一下其中滋味。 钟灵毓不认得江栖梧,但她身后的管家却善于人际交往,自然认得来者背景不俗。 管家拽了拽钟灵毓衣袖,提醒她别太放肆。 傅渺兮接着经理的话说道:“是吗?我还以为是钟小姐请你帮忙隐瞒一下她当天行踪呢。” 王经理连连摆手:“这我哪有那个本事,监控可是把钟小姐的出入拍得清清楚楚,我撒谎的话肯定很快就被戳破了啊。” 他心里门儿清,钟家固然算得上是有权有势,但和手眼通天的江家相比,犹如蚍蜉撼树。 钟灵毓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上前就要给经理一巴掌,还好被管家拦下:“小姐,息怒息怒。” “放开我!难道就看着他胡说八道?” 傅渺兮有些无语:“那我们看看监控就知道了。” “傅学妹,”姜西楼出了声:“也不用看监控这么麻烦。” 他走到自己工位前翻出来一堆表格:“我这几天追踪统计了知知所使用的电脑里,拷贝每一个文件的次数,还有每次拷贝的具体时间。” “钟灵毓,”姜西楼神色有些冷淡:“我说了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钟灵毓咬紧了牙槽:“我道什么歉?”她的眼泪说来就来:“西楼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小时候有多照顾我你都忘记了吗?” “为什么你现在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生,怀疑我会做不利于你的事情呢?” “就算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你不顾及,但你对我的为人还不了解吗?” 姜西楼搁下鼠标:“正因为我顾及你是初犯,才没有早早调查你的问题。如果今天你不上门来给知知泼脏水,我只要能证明她是无辜的,就不会追究到底是谁做的。”